高人徐來仙在村口隆重的做完法事,奶奶並沒有嫌他多吃米飯,熱情的請到家中,舅姥爺急急忙忙的請他到自己的房內秘談。
二樹和三樹也不允許在房子周圍玩耍,奶奶板著一張臉坐在房簷下的躺椅上。戒備周遭的一切人,氣憤很緊張。
賈三非常悠然的叼根草在院裏院外晃悠,每一個人都覺著他礙眼,尤其和徐來仙對比,更不受待見,他也覺著厚此薄彼。可是心裏盤算,我弟弟的腿是因為你們家才犧牲的,如今一個“謝”字沒有,還給臉色看,拿他賈三當白癡。
他高調的在奶奶麵前晃悠到三嬸娘麵前,高聲的說:“三嫂子,我去給大樹拉紅線了,你幫我照顧四弟。”
“哦,包我身上了,有勞賈兄弟了。”三嬸娘由身為人母的驕傲立刻轉到身為婆婆的自豪,這種久違的感覺立刻撞擊的她七葷八素的。
“麻煩三嫂子了。”賈三客氣有加,轉身走的時候,有意停留,看著奶奶大聲喊:“常奶奶,我去給你找孫媳婦了。”
“哼,找到了再說吧。”奶奶沒好氣。
賈三舌頭勾動草根,轉動到嘴角,使勁嚼兩下,“噗”一口吐出,飛出二米之外落在地上。賈三腳踩上去,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一個“騎驢看賬本,走著瞧”的背影給奶奶。
奶奶不以為然的閉上眼睛,輕輕的晃動躺椅。
爺爺歎口氣,最不願意見到他們胡作非為,如今不知又要密謀什麼。
因為爹爹答應我和娘帶我們離開這個家,心裏有底,完全不在乎他們的舉動。娘按照紙樣做了一雙男鞋,帶著我送給劉嬸的兒子,當作賠禮的東西。劉嬸不是為了向娘要情要義的才高我的狀,所以推托。
娘知道劉嬸不是那個意思,可是自己女兒有錯,心裏過意不去,執意劉嬸留下鞋子,心裏才好過。
而我畢恭畢敬的幫襯娘,把鞋子捧過眉梢,送給劉嬸。劉嬸子見母女兩的態度,隻好留下,不過這鞋子確實好看,他家的小六子確實需要一雙這樣的鞋子。隻怕,隻怕小六子還舍不得穿呐。
我和娘的心終於有個著落,和劉嬸寒暄一陣子回家。
徐來仙和舅姥爺坐在房簷下的石階上,他們已經商議好了良策,可是舅姥爺非常不高興,奶奶也一臉霜霧。
奶奶見我娘回來,竟然沒有發脾氣,還是很悲傷。我和娘輕手輕腳的到了後院,爺爺在奮力的劈材,臉上寫著喜悅。隻有奶奶或是舅姥爺出事了,爺爺才會高興的,難不成他們出事了?
娘不在乎他們任何事情,在離開家之前,她隻需要盡全力保證自己母女安全就行了。所以娘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可是我心裏堵的慌,了解一切情況對自己有利無害啊,可娘不準許我離開他半步,我隻好影子一樣跟著娘。
沒有不透風的牆,從大嬸娘的嘴裏零星的得知,舅姥爺即將……,是已經永遠雙目失明了,大夫是擔心禍及自己才沒有把事情告訴奶奶和舅姥爺。兄妹兩個慶幸還有一隻眼睛是能看見的,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橫行鄉裏的,可是徐來仙偏偏說破此事。
這事到讓我對徐來仙另眼相看,他不是隻會喝雞血的怪誕法師,還會一些權術。比如這個時候,他建議常俠不要繼續燒山,不要繼續留在村裏和鄉人作對。而是拆除眼上的紗布,大搖大擺的離開村子,給鄉人留下猜疑,再讓奶奶胡鬧,從而保住奶奶在村裏的地位,自然保住了常俠的晚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