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劫囚這種事,可謂是一回生二回熟。
鑒於前不久才在法場上眾目睽睽之下劫了人,眼下夜黑風高的,齋亭覺得自己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起碼,淡定多了。
酆州大牢。
她和阿伍兩人趴在大牢對麵的屋頂上,隻見大牢門口火光明亮,官兵十人一隊交替著輪流巡邏。森然的大門緊閉,完全看不見裏麵的情形。
他們觀察了一下,一共有五隊官兵,分別在大牢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來回巡邏。不過這裏附近前邊就是酆州的官衙,裏麵不知駐守著多少官兵,如果不把這群人全部引開,武石宣他們也無法進去救人。
齋亭想了一下,手拍上阿伍的肩膀:“阿伍……”
“誒!我……”阿伍頓時像被火燒似的向後躲開,警戒地看著她,沒好氣道,“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哪有女孩子像你這樣的。什麼……什麼事?快說!”
齋亭覺得莫名其妙的地撓撓鼻子,她總覺得這兩天阿伍好像有些怕她,就像貓見老鼠一樣,總是跟她離得遠遠的。
她指著官衙的方向道:“我們去那邊看看情況。”
“那邊是官衙。我們的任務是引開大牢這邊的官兵,你別節外生枝。”
齋亭撇了撇嘴:“大牢這邊就隻有幾十名官兵,我就不信,酆州郡守隻派了這麼幾個人來看守朝廷要犯。我們不如去官衙……”她湊近阿伍耳朵邊,正準備將自己的計劃悄聲地說出來。
阿伍卻像被鬼碰到一樣,白著臉一下子蹭得老遠。
齋亭無語地瞪了他半晌:“阿伍,我很可怕嗎?”
阿伍使勁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支吾道:“那個……術師小大人,小的以前說了什麼得罪你的話,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的一般見識。”
齋亭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那個……你能說清楚些嗎?”
阿伍搓著雙手:“之前是我有眼無珠,見你年紀輕輕就小看了你,也不相信你真是術師。不過,我現在相信了!那天要不是你出手殺了追兵,說不定我們每個人都跑不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阿伍畢生敬仰的人。”
“本姑娘不稀罕你的敬仰。”齋亭蹭到他麵前,抓起他的衣領問道,“我殺了官兵?”
“是……是啊!”要不然怕她幹什麼?阿伍想起那天,他和大刀他們趕回去幫忙的時候,隻見眼前火光衝天,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持劍站立在熊熊火焰前麵,手裏的那把劍也燃起了火,向上蔓延吞噬了她的手臂。
漫天的火光當中,持劍的女孩子神色呆然,眼睛裏閃著可怖的紅光,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齋亭皺著了眉頭,努力地回憶當天的情景。
不可能呀!別說官兵,她連同齡人都打不過——當然!如果她不受傷的話,還是打得過的。可是官兵——她殺了官兵?這簡直就是笑話。她連普通的花拳繡腿都不會,術法也是半吊子,最擅長的就是弄點霧氣和障眼法,而且維持不了多久。要她殺掉那些上過戰場殺人不眨眼的官兵?笑話!
她以為官兵是被武石宣殺掉的,原來不是那樣。
她拍了拍腦袋,怎麼也想不通。算了,眼前的事情要緊。
“走!咱們去官衙。”齋亭拉了拉阿伍的衣袖,順著長梯爬到地麵,借著夜色的掩護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官衙外牆下。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放火!”
“放火?”阿伍差點失聲大叫,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齋亭嘿嘿一笑,兩隻烏亮的眼睛狡黠地看著他:“你想想,官衙起火了,裏麵的人會不會跑出來?附近的人會不會趕來救火?”
“對啊!這樣不是連大牢那邊看守的官兵也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