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齋亭轉頭一看，眯起了眼睛，哀歎一聲，“他怎麼每次都知道我在哪裏？”
“你要相信，他是無所不能的。”
齋亭繼續悲哀地歎息。
那個猥瑣的肥豬還屁顛屁顛地從她後麵跑來：“那個小美人——咳！姑娘，請隨我來。”
齋亭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去哪兒？”
“當然是去在下家中……”
“哦。你請錯人了，是他跟你去。”齋亭揚起下巴朝旁邊的刁晝一指。
刁晝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理了理雞窩頭，拍了拍兩個月沒換洗的衣裳，笑道：“大爺，我這就跟你走。”
肥豬男一見到他這副模樣，再看看嬌美的齋亭，頓時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齋亭趕緊開溜，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刁大叔，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說的那些條件？”
刁晝白眼一翻：“免了。我對榮華富貴王侯勳爵沒有興趣。”說完一手搭在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的肥豬男肩膀他，拖著他就走。
假清高！齋亭對著他的背影做一個鬼臉，一轉身，白衣人已經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兩步遠的地方。她立即揚起甜甜的笑容迎上去：“師父好。真是巧啊！居然能在宜州遇見你。誒？師父是來宜州巡查情況的嗎？那麼我就不打擾你的正事了，告辭。”
“等等！”
“祭司大人，我還有一頭騎獸還沒有賣，現在不能給你回去。就這樣，告辭！”
“陛下，蒼玉呢？”樊桐看著她從自己身邊快步走了過去，也不伸手阻攔，而是淡淡的問道。
齋亭渾身僵了一下，拔腿就跑。
想跑？樊桐唇角勾起了一抹鄙視的冷笑，身形一動，神定氣閑地出現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齋亭身邊。他抬起手，拎住了她的衣領。
“蒼玉呢？”
“嗬嗬……”齋亭臉上僵著笑，“賣了。”
“賣了？”
“蒼玉可值錢了！你知道嗎！居然有人舍得花兩千金買蒼玉回去！兩千金啊！”她伸出兩根手指，眼睛裏金光閃閃。
樊桐垂眸沉默了一下，忽地抬起眼陰惻惻地看著她：“陛下，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好呢？”
“不行！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能再罰我了。”
“哦？”
“老丞相說，過幾天就是我的生辰。過了生辰，我就是十八歲。也就是說，我成年了。”
“哦？老丞相幾時跟你說的？”
她想了一下：“五天前。”
“所以……”
所以什麼？齋亭眼珠子轉了轉，想不出他為啥糾結於這個問題。老丞相幾時說的有什麼問題嗎？她抬眼打量了一下樊桐淡淡的神情，隻覺得他目光清冷，但仔細一看，他眼睛裏似乎快噴出火來了。她一時摸不著頭腦。她隻是把蒼玉賣了而已，蒼玉又不是傻瓜，自然懂得在夜深人靜夜黑風高之時偷跑回來，他用得著這麼生氣嗎？
樊桐等了許久，見她還是一臉茫然，便懶得跟她多廢話了：“陛下，今天就是你的生辰了。”
“啊？”
“文官百官已經在皇陵那裏等你祭拜了。”
“呃……”
“現在距離祭拜開始還有半個時辰。”
“不會吧？”
樊桐送開她的衣領，拂了拂袖，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陛下既然不想回去，微臣就先告辭了。”
“等等！”她急忙伸手拉住他，堆起討好的笑容，“祭司大人，反正是我在此地也沒什麼事情，不如咱們一同回去？”
“哦？陛下不是還有一頭騎獸沒賣出去嗎？”
“騎獸的事再大，也比不上國家大事呀。”
“那不好，耽誤了陛下賺錢。”
“祭司大人說笑了。錢一時半會兒是賺不完的，一切以國事為重，國事為重！”
她也會說國事為重？樊桐回眸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也不逗她了，淡淡道：“陛下，走吧。”說著在一個巷口一轉，轉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中。五山正蹲在那裏梳理著自己漂亮的毛發，一見到她，便咧開了兩排尖利的牙齒。
“五山好。”齋亭笑著跟它打招呼。
這隻黑色老虎比蒼玉還要倨傲，淡淡地哼了一聲：“聽說陛下把蒼玉賣了。”
“呃……”她以為五山是要為同類鳴不平，心虛地點點頭。
隻見倨傲的五山咧嘴一笑：“賣得好！”
“呃……”蒼玉一定不會饒過它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