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祭司的傷(2 / 2)

齋亭沒好氣地要將他推開,突然手下一頓,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他無辜地眨眼。

“你到底怎麼回事?”齋亭不管他笑得很欠揍的樣子,抬手揪住他的衣領,“你不要以為我很多事情不清楚,你就可以隨便誆騙我!你跟說實話,你是不是受傷了?”

“嗯——”他垂眸沉吟一下,“好吧!我受傷了。不過陛下,你能別當麵拆穿我好嗎?祭司可是無所不能的,你這樣拆除我,豈不是顯得我不自量力?”

齋亭可那麼好打發,她眯眼看著他:“說實話!”

樊桐以手撐著腦袋,看著她微笑:“陛下,如此美好的時候,咱們就不提殺風景的事情了,好不?咱們來說一些比較愉快的,比如……”他的目光輕輕地在她身上遊移。

齋亭一怔,隨著他的目光望下看,立刻尖叫著雙手抱住自己。

此時雖然已是秋天,但是一來齋亭並不畏冷,二來還沒有下雨,秋天也不太寒冷,所以她穿的還是偏薄的秋衣。然而衣服在水裏麵遊了一通,正不斷地滴著水。單薄的衣料貼在身上,隱隱顯出她嫋娜曼妙的曲線。

齋亭紅了臉,抬手去打他的臉:“不許看。”

“嗯!”他點頭,兩隻眼睛依舊放在她身上。

齋亭抱著自己,慢慢地往後麵的草叢裏麵縮了過去。他也不阻攔,微笑地看著她縮進草叢裏,借著野草遮住半個身子,慢慢地坐了起來。

他的臉色在眼光下幾乎不帶一絲血色,格外蒼白。然而臉上清俊的眉目愈發顯得溫潤如玉,微笑的樣子美得驚心動魄。

齋亭無意看了一眼,有些楞然。

天底下怎麼有如此好看的男人呢?他到底叫不叫女人活了?

不對!不對!她應該在意他的臉色才對!

齋亭甩甩頭,用力地耍掉自己腦袋中那些旖旎的想法,一本正經地瞪著樊桐道:“你少在我麵前打哈哈。我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騙我,叫我知道了,我定然對你恨之入骨,從此割袍斷義!”

樊桐微微一笑,淡淡道:“陛下不是早就割袍斷義了嗎?”

她一怔,正才想起在靈過宮的時候她已經割過一次了。

她有些尷尬,又有些難過心酸。他說得淡淡的,一如既往的語氣,但是一聽之下像一把刀子,輕輕地割開了她的心口。

明明是她絕然地割袍斷義,明明應該難過的人是他,她現在難過什麼?

齋亭又甩甩頭:“廢話少說,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樊桐搖頭:“沒有。”

“實話?”

“嗯!”

她握了握拳,冷冷一笑:“好!好!好!既是實話,我就不追問了。告辭!”她說完立刻起身,轉身就要走。

樊桐站了起來,跟在她後麵。

“我剛才說了,你若敢騙我……”齋亭回頭,冷冷地看著他,“那就是真正的恩斷義絕!”

樊桐腳步一頓,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欣喜,又帶著哀傷。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

他自己的手掌依舊冰冷,與她溫暖的雙手截然不同。

“真正的恩斷義絕?”樊桐抬起她的臉。齋亭以為他是生氣了,誰知他臉上帶著笑,似乎有些高興,慢慢道,“也就是說,上一次的恩斷義絕,是假的?”

她張了張口,不置可否。

“齋亭……”他喚著她的名字。

齋亭渾身一震,有些迷惘。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如今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帶著什麼可怕的力量,讓她整顆心都醉了。

“上次的恩斷義絕,是假的對不對?”他捧著她的臉,認真地問。

齋亭也認真地看著他:“你不說實話,那就是真的。”

他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開心地笑了:“丫頭……騙得我好苦啊!”

騙?她幾時騙他了?

齋亭一懵,遲鈍的腦袋一時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以後不許說這樣傷人的話……”他低聲道。

齋亭皺眉,哼了一聲:“憑什麼我要聽你的?我可是一國之……”

所有的言語驀然消失在他親吻下來的唇瓣之中,他的吻帶著不同以往的熱切,似乎他此刻心裏很高興。

他高興什麼啊?

她怔怔地看著近在眼前的臉孔,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心裏的許多疑問還沒有問出口,便在他的親吻中化作一聲了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