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正事吧！”樊桐將手裏的孩子放在桌子上麵，伸出手指笨拙地逗弄了兩下，看著嬰兒嗬嗬大笑，小嘴咬住了他的手指，不禁皺了皺眉，對齋亭道，“不知是誰家的孩子，被明紀抓了過來當人質。好在乖得很，跟我呆了這麼久居然不哭不鬧，不然我早被煩死了。”
齋亭很想笑，可想到他記仇的小雞肚腸，隻好忍住笑道：“他多久沒有吃東西了，不喊餓嗎？五山，你出去找些可以給小孩子吃的東西過來。”
她吩咐得理所當然，五山卻兩目帶怒地瞪著她。
“你不服氣？”齋亭目光陰惻惻地掃了它一眼，露出惡意的笑容，“我現在可是你的主人，你敢不聽話，嗯？”
被她一瞪，五山隻好悻悻然地扭頭走了。
齋亭打量著牢房，隻見柵欄之間縫隙太小，要把一個嬰兒送出來是沒辦法的，隻好問道：“樊桐，你真的沒有辦法出來嗎？”
“我也想出去。明紀將我關在這裏定有所圖，我擔心……”他擔憂地看著她，“你一路找到這裏，沒發現任何異樣嗎？”
“沒有啊。”
他眉頭微皺：“明紀不是如此不謹慎的人。”
齋亭疑惑地瞧著他。
樊桐皺了皺眉：“陛下——怎麼還是如此不謹慎呢？”
“啊？”她一臉呆滯。
“明紀既然關住我，他若是不想讓別人找到我，定然不會讓別人輕易進出這裏。他這麼輕易讓你進來，肯定是不懷好意了。”
“他想做什麼？”
樊桐搖了搖頭：“外麵的情況有何異常的嗎？”
齋亭想了一下，道：“沒有。我來之前已經吩咐下去，將各處來的兵馬安頓妥當，嚴加看守俘虜。俘虜人雖多，可一來將領被殺，二來他們也無兵器，掀不了什麼風浪來。”
“嗯。”樊桐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低頭思索著什麼。
齋亭靠著牢房坐在地上，托腮看著他在燈光下的側臉，眼睫微微顫動，半掩住了一雙目光清湛卻也清豔動人的眼眸。似乎許久沒能如此安靜地看著他了，以前總覺得他這副不愛說話，總是低頭若有所思的模樣很討厭，現在看起來卻覺得無比高興。
也許是心境不同了。
也許是今日早非當初。人就是這樣，當初天天見到的不以為然，等到失去甚多了才明白，曾經有過的恬靜淡然是多麼難能可貴。
她真想這個樣子一直看著他。
不用去管明紀到底有何陰謀，也不必搭理外麵的兵荒馬亂，什麼國家百姓都與她無關，隻要這樣子靜靜地看著他就好了。
她看著看著，眼底浮現起一抹笑意。
他朝她看了一眼，好奇道：“你笑什麼？”
“我在想，還真得感謝明紀，要不是他把你關在這裏，咱們哪裏能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裏說話啊？”
樊桐微微一笑，走過來與她麵對麵坐著，眼裏帶著幾分醉人的溫柔。
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彼此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
他摩挲著她柔軟的頭發，輕聲道：“這樣真不錯……難得你有如此安靜的時候。”
齋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一向嫻靜溫柔，隻是被某人一氣，就一時忘了本來麵目而已。”
“哦？本來麵目？嫻靜溫柔？”他打趣地瞄了瞄她全身上下，臉孔突然靠近了過來，齋亭閃避不及，被他輕輕拖住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