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白靜姝第一次來夏家在京城裏的居所,雖然同在南潯的時候並未有太大的差別,隻是到底是不一樣的。
不過,眼瞧著陌生又有幾分熟悉的湖州怪石,白靜姝不禁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來。
單是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來,夏老太爺定是一個極其念舊的人,否則的話,是不會讓京城裏的居所同南潯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進門,還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可並非是易事。
見白靜姝站在月亮門前,嘴角微微的揚起,夏夫人自然是猜到她想到了什麼,便是輕聲開口說道。
“姝丫頭可是瞧著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和南潯夏家一模一樣的呢。”
白靜姝微微的抬頭,正好撞見了夏夫人滿眼的寵溺裏,不禁心裏微微的一顫。
她喜歡夏夫人,也喜歡夏家,倒不是因為夏家是她的外祖家,而是因為夏家人給她的感覺,更像是一家人。
按理說,白靜姝生在白家,長在白家,她本就是白家的人,可是卻對夏家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這或許是有幾分奇怪的。
隻是,白家的人,除了白老夫人之外,其他的人仿佛都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也或許不是,隻是白靜姝並不需要讓她們投入感情罷了。
一想到剛剛夏夫人在進門的時候,叫自己“姝丫頭”,白靜姝就覺得心頭一暖。
她如今是景王府裏的世子妃,不管有些人願意還是不願意,她都是一個王府的世子妃,隻要不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不惹惱了景王世子,等到他日景王過世了之後,她便是景王府裏名正言順的王妃娘娘。
自從聖旨下來了之後,有多少人看著白靜姝的目光都變了。
從最開始的輕視,變得多了幾分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裏,卻是充滿了討好,就算白靜姝再懵懂,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那樣的討好,弄得白靜姝實在是有幾分惡心的。
所以,自從那日之後,白靜姝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在不熟悉的人麵前,往往都會戴上一層麵具的。
可是,夏夫人卻是不同的。
如今,誰不是一見麵就稱呼她世子妃,饒是院子裏的丫鬟,除了水芙荷露這樣從小就跟著她的,就連那些小丫鬟,也都會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世子妃。
白靜姝幾乎是想不起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過旁人叫自己的名字了。
夏夫人這樣的一喊,弄得白靜姝的眼眶都微微的有幾分的濕潤了起來,隻看著夏夫人,有些哽咽。
“姝丫頭這是怎麼了?難道回到自己的家裏,還找不到路了不成?”
夏夫人自然是沒有看到白靜姝眼睛裏的淚光,隻是見她頓住了腳步,不禁的打趣道。
她這一句話不說還好些,話一出口,白靜姝越發的難過了起來。
隻瞧著夏夫人,微微的吸了吸鼻子,有幾分的難受。
自己的家裏?其實按理說,夏婉儀嫁到了白家,就連她自己都已經不是夏家的人了,更何況是白靜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