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略顯譏誚的聲音傳達在空曠大大廳,那聲音帶著一股特殊的穿透力,像針一般紮在眾修羅的耳根。
就這一句,更讓新人們都安靜了下來,紛紛追著這個嗓音,四處抬頭,卻始終不知道出自誰口。
看台上立著的修羅聽到這聲音後,都半跪下來,就連在下麵的青狼也單膝著地。剛才還熱鬧喧嘩的大殿,轉眼變得失落了三五十年一般靜謐,空氣中縈繞著某種僵硬而尷尬的氣氛——死亡氣息。
終於,那神秘人露麵了,白袍白袖白風帽,俊逸的麵龐,帶有殺意的眼神,不須轉頭,女人都能感應到。
“婉娩!這一把我要和你賭。”白袍者陰聲道。
“噢?”女人掃視著發呆的新人們,悠悠說道:“晝棘大護法大駕光臨,不甚榮幸,可我卻未曾遠迎,還望見諒則個。”
當她把目光放到葉楓身上時,葉楓也轉頭瞥了她一眼,那孩子似乎驚訝於‘婉娩’這淡雅怡靜的名字,竟硬生生地描述著一張瘋狂殘酷陰邪詭譎的臉。
“婉娩……”葉楓嘟囔了一聲,隨即轉過頭去。
“你好生無禮,竟敢直呼大護法名諱。”青龍宗宗主盛怒,指著婉娩叫囂起來,顯然是對主人的措辭十分反感。
晝棘的大護法則是陰笑了三聲,擺了擺手:“算了,今夜是白虎宗做主,我既要與主人打賭,她的身份自然和我同等。你們也不必多禮了,都起來罷。”
言訖,看台上的修羅們便再次長高了一倍。
婉娩往前走上一步,自然甩落了他那白招魂幡似的手爪,冰冷的聲音毫不掩飾地表示出她並不歡迎這位貴客:“你想賭什麼!”
晝棘也朝前走上三步,一襲喪服般的白袍在他轉身刹那陰風肅穆。他將婉娩的下巴輕輕抬起,與她意味深長地對視。
望著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神,婉娩心中慍怒無比,在心裏恨聲道:“每年都來搗亂,不把白虎宗趕盡殺絕,你是不肯收手了麼?好,今晚我就陪你玩到底。”
“賭什麼?”晝棘陰沉一笑:“一直以來,你修煉的金嬋功破壞了你這張精美的臉,但以你目前修行的速度,化繭為蝶的那天很快便會到來,所以,今晚……我賭你!”
他笑得放浪形賅:“賭你的初夜交.配權,還有你的……初孕權。”
此言一出,其他修羅竟然都跟著嗤笑起來,一時間各種輕佻玩味的嘲弄響徹了大殿。
“吼!!!”
“有好戲看咯。”
“要是婉娩大人化繭為蝶,所謂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蓋在她身上,恐怕也隻是一種垢稱吧,大護法這是要……”
“能撩撥虎娘的人,也隻有大護法了。”
包括青狼在內的白虎宗修羅,聽了晝棘大護法的話和其他修羅的議論,一時個個雙目緊擰,雙眉緊皺,仿佛蒙受了巨大的屈辱,隻是限於身份,敢怒不敢言罷了。
“你的籌碼呢?”婉娩不動聲色,也任由他擎起自己的下巴,她隻關心籌碼的問題。
晝棘大護法無所謂地說道:“除了阿修羅王的特權。我所擁有的一切,你隻管開口。”
“好!”婉娩這一個字說得理直氣壯,臉上也浮現出她一貫的笑意:“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
“我接了,你定局。”婉娩道。
晝棘微微點頭,鬆開了她的下巴,空出來的右手卻是朝著後下方一掃,隻見一團白火如同隕石般斜竄向大蠟燭的頂端。
刹那間,黑色三清陰火被那團熾白的怪火取代,整個大殿內的熱氣比之前更強上幾分,眾人的熱汗一塊兒順著額頭滾了下來。
“這比三清陰火燒得要快一半,也即是說,我隻給他們一半的剩餘準備時間!而且,等狼群出來之後,需再按一次機關,將所有的狼籠全收起來。”晝棘轉過頭來,盯著呆若木雞的五十二個少年人,武斷地喝道:“因此,我買他們全死。”
“什麼?”
“這……”
“這不公平!”
“是啊!往屆的狼籠子都是留著的。”
“這就毫無懸念了。”
……
別說是這五十二個新人,就連白虎宗的修羅都開始不滿起來,一刻的準備時間,對於這五十二名沒有半點武藝傍身的少年男女而言,本就是九死一生的考驗,如今縮短一半,還把有利用價值的狼籠子收起來,那明顯就是要置他們於死地的做法。這樣一來,也難怪晝棘對自己的籌碼就像潑大糞般不屑一顧了,因為他已有了必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