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石其實是白虎山的一座凹崖,位於籬笆小築七八丈之上的懸崖邊,這裏可以瞭望整個白虎宗,是婉娩的私屬之處。而那塊半丈餘長寬的紅寶石,則最是耀眼。
這裏除了她自己,繼白蓮之後,就剩葉楓來過。
葉楓雖然不是很明白,婉娩為何會叫他涉足個人藏寶、私屬領域,但想必是她做事的一貫風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使經曆了許多背叛,她仍然深知信任是忠誠的主要來源。
此刻,婉娩的手心聚集起一團紅褐色的靈氣,隨即將手掌貼著華蓋石,原本作為長凳的紅寶石在她金性靈氣的注入下,中間凹了進去,兩旁卻拉了開來,最終由原來一張平整的長凳,變成了澡盆狀。
見到她的金嬋功如此厲害,葉楓也是在心底暗歎了一聲。
婉娩道:“今日天色不錯,我想日下沐浴,你且將我卸妝霜取來。”
葉楓自然知道回避,道了聲好,便徑自便回到她的寢室,等他再上來時,婉娩衣物已掛在石鉤上,人已潛入了澡盆之中。再看那澡盆內的水,由於是紅寶石相互折光,顯得通紅如血,葉楓見了也是凜然心驚。
婉娩露出香肩,朝葉楓淺笑道:“浴血的金蟬,到底是死而不僵,還是冥頑不化?”
葉楓突然被她問上這麼一句,也不知什麼意思,更不知怎麼回答才好。他隻是執起卸妝霜,在她眼前坐下,替她一一去了粉底、眼影、唇膏。
婉娩又問道:“你想白蓮嗎?”
“想!”葉楓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還恨我嗎?”女人的眼神黯淡下來。
“恨!”他毫不猶豫地答道。
“嗯,你沒騙我。”婉娩歎了口氣,接近素顏的她似乎略顯彷徨:“你恨著吧,如果有一天你能站得比我高,我便把命給你。”
火鳳舞翅眉,紫眼眶淡抹,藍眼皮黏,白粉紅脂,褶子綸發,金墜,銀鏈,湛藍彩絲衣,紅胸兜……
婉娩這次卸的是全身的妝,她如同冰茜兒一般,沉浸在血色浴水中,她仔細地注視著葉楓。
葉楓也看著她,忽然笑了笑,說了句:“大姐,一碼歸一碼,畢竟我能有今天,也都是受你所賜。葉楓所求不多,隻希望白蓮活在我心裏,日後每次回楓葉閣,也好留個念想。”
女人略略點了點頭,白皙的膚質在陽光的照映下,更加嬌嬈美豔,僵硬的神色逐漸舒展了一些,但仍不難看出天香國色的臉上,透出的一絲絲無奈。
“也許是當時我太心急了……我接受不了一個身邊長大的孩子,會在我的粉脂內長期下毒,現在想想,我挺後悔的。”
女人苦笑一聲,歎息道:“不說了,關於這次參賽的人選,你有什麼看法?”
葉楓將她的臉整幹淨後,清掃了汙油痕跡,起身來到石欄處,望著眼下白虎宗的各處設施,緩緩分析起來。
由於白虎宗近年來缺乏高級修羅,在婉娩雷厲風行的提拔過程中,宗內共有一百多名乙級修羅,但四象大會要求,參賽者年齡須在二十五歲以下,那麼還留下七十一名合格者,減去葉楓自己,還剩下七十人。
這七十人中選出十人,既要能服眾,又要的確要有所潛力,那麼就隻好公平競爭。
而下策,是讓七十人以分組的形式切磋,優勝劣汰,但缺陷也大。這樣隻能讓眾人心服,但弊大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