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沉默下來,這一切果然都超出了自己之前的想象。
祝炎兒以手扣住刀柄,整理了一下思緒,嬌顏越發顯得蒼白,好似生了一場大病:“這麼跟你說吧。這個申公策,知道怎樣讓我們安全地被黑蛟吸入腹中;知道你能主動把靈氣輸入到我體內;知道你在生死關頭,能夠開啟左手腕的力量,配合我釋放出藍掌火;還知道你憐憫那條黑蛟,會放它一條生路;知道灼痛的黑蛟會發出淒厲的叫聲,引來洞裏全部的二十四個人齊聚;知道鐵小小的雙刀快過宋浩仁,能傷到他,但殺不了他;他甚至還能左右混戰的結果,最後以用土玄術牆擋住我們的去路;他還知道,你會在混戰中,潛入他們的背後;並知道你會破壞毒氣陷阱,更會去找他……”
祝炎兒越說越激動,她以一種心悸的眼神,釋放出內心的驚恐,瞪得葉楓毛骨悚然:“你覺得奇怪嗎?震驚嗎?恐懼嗎?感到自己像一絲不掛地走在熱鬧集市吧。其實我也一樣,他聽起來就好像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一般。他不僅了解你我,還了解宋浩仁,甚至這二十四個人的性格,長短,能力。最可怕的是,他知道我的真實目的,包括隱藏在心底的那些,那些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敢正視,不敢麵對的目的。所以,我聽從了他的計策。冒這個險,我認為值。”
說完這一大串詞兒,祝炎兒不知不覺中,已將那個申公策神化。
不過提到毒氣陷阱時,祝炎兒麵色略顯凝重:“他曾經不建議我越過毒氣陷阱,因為從那開始,‘連環計?青龍’的約定,已和他事前預料的一樣,全部達成。”
祝炎兒無奈地回到葉楓旁邊,看著水底那些自由自在的魚兒,幽幽說道:“他還說,我可能會再次卷入這場紛爭。的確,又被他猜中了,最後我還是沒聽他的勸,原因有二,一是我對你有愧,不放心你,二則是因為我想做一回自己,做一回真正的隊長。盡管,我已經對這裏毫不留戀……”
葉楓抽出水中的神木劍柄,將那些遊魚驚走,淡淡說道:“依我看,你進入黑蛟的腹中,應該是另有原因吧。在我和你交吻的時候,我感到氣味不對,你肯定是接觸了黑蛟體內的某些毒素,我甚至懷疑我中的根本就不是陰陽雙煞丸的毒,而是和黑蛟扯上關係,隻不過,這正好又被申公策利用上了。”
“對你來說,可以這麼講。”祝炎兒道:“但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和你在黑蛟腹中說過的話,大多是真的。隻是有一點我可以作個更正,就是陰陽雙煞丸在調配的過程中,違背了十九畏十八反的原則,從而一變再變,一反再反,和初衷已是南轅北轍。”
“白凡既然是用藥高手,不會不知道十九畏十八反的道理吧。”葉楓疑問道。
“當然,白凡大人自然知道這些,他正是刻意用這些相畏相反的藥材,產生藥效的逆轉。但卻因為劑量或其他什麼原因,最後形成了毒藥。在最先給兔子、白鼠試藥時,並未發生異常的狀況,但我第一次用自己試藥,便有了毒性和傳染性,看來這和人的唾液有很大關係。”
“我中毒後,白凡大人十分自責,他一是出於對我的歉意,二是找到了他的興趣所在,所以他非常想破解這道難題。後來,嚐試百毒之後,他從一本關於靈獸的書上,認識到了黑蛟腎髒的毒性。”
“白凡看的書應該是《靈獸譜》吧。”葉楓心想著。
祝炎兒還想說些什麼,葉楓卻打斷了她:“還是讓我來說吧,白凡讓你給我帶話,但卻未安排你采毒,因為他也不想讓你冒險。可你也想幫他,但你敵不過黑蛟,所以隻能想辦法進入它的肚子裏,親自喝下腎水,可即使如此,你一個人也無法活著將其腎水盛出來。所以,這才是你需要我的地方。你不僅讓自己中毒,也把毒性傳染給我,是想挾持我,進而逼我完成白凡對我的囑咐,這麼來看,你是想一舉兩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