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這瓶藥之前,我想我得解釋一下我的這雙眼睛,以及鬼魂石原理。想必,一直以來,你心底都有這個疑問罷。”
葉楓絲毫不敢遠離他半步,緊緊地跟在青狼半丈之內,隻聽青狼接著說道:“在與你同期的新人中,你是最早察覺出鬼魂石的作用的人,但也一直不能理解這種現象,在兩年前,你是乙級修羅,還不具備這個知情權,所以我也不敢告訴你,但事到如今,以你的身份,我就算不想說,也不得不說了。”
隨後,青狼將鬼魂石的秘密和盤托出。
鬼魂石。
作為阿修羅國強留死者魂魄的手段,分為陰陽兩部分。即是說,一個人的魂魄有‘陰魂’、‘陽魂’之說。
當初,葉楓等人第一天來到阿修羅國,就安排在石室內‘與蛇共舞’,葉楓等人所待的蛇窩石室內,其頂壁上,有一顆碩大的鬼魂石。而鬼魂石內的魂魄,之所以被永遠禁錮,那是因為每個靈魂的陽魂,都被收在另外一間密室的陽魂石之內,因為找不到自己靈魂的另一半,不完整的鬼魂們,無法自行離開阿修羅國,也不會受到黑白無常的指引而投胎轉世,隻能永遠呆在蛇窩的鬼魂石內,相互撕咬,遭受永無寧日的折磨。
聽到這裏,葉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阿修羅國一直在用一種特別明顯的方式監視著新人。哪裏有鬼魂石,哪裏就有眼線?”
“是的,就像我的這雙眼睛。”青狼在空中轉過頭來,指著自己綻放出青色光芒的眼球:“這雙眼睛內,有著千百萬的陽魂,如果其中某一個與之相對應的陰魂處在你的背後,我麵對著你,也能看到你的背部。”青狼說到這時,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葉楓也捕捉到一股落寞。
“通過陰陽鬼魂石的共鳴,我看到了太多我原本不應該看到的東西,所以我一直勸解每一個新人,盡量不要去探究不該知道的秘密!”青狼將頭轉過去,朝前高高掠起:“有數以百萬的陽魂在眼睛內,它們時刻都在用最尖銳的反抗方式在我眼中掙紮,但是當我習慣之後,便成為了你們所看到的那樣——一個石頭人。除此之外,這些陽魂在折磨我時,也讓我成為了一個工具,我很榮幸地成為了阿修羅國各大勢力的眼睛,真正的眼睛。我想,你這一年多來的經曆,也許能夠讓你稍微理解:當一個修羅隻是作為眼睛而存在,那一定……”
“一定太不爽了!”葉楓蔑笑道。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我們之間會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青狼歎道:“其實,老天爺一直在眷顧著每一個生靈,有眼睛的生靈,可以在光線的輔助下,看到灑在事物表麵上的光線,但是絕對無法在這同時,又看到光影背後的陰影。這正是老天用最好的方式在保護著這些生靈,當一個人死去之後,老天爺會讓此人的魂魄擁有一雙無與倫比的眼睛,這眼睛能夠隔著衣服看到一個女人的妙曼軀體,也能看到別人負在背後的手中握著怎樣一把鋒利的尖刀。這就是魂石之眼的能力,當活著的人,開始學著運用死魂之眼後,這的確是一種強大的能力,但也打破了這個世界平衡。而我作為一個承載著這種不平衡的人,不得已地要用這種肆無忌憚的目光,去看一些並不想看的東西。”
青狼向來是語氣平淡,他的聲音極難聽出什麼感情色彩,不過在這個圓月之夜,葉楓聽完他這一番後,他停下了身,立在一株大樹的枝幹上,青狼也靜靜地站在他前方一丈外的枝椏。
兩人默然。
良久,青狼轉過頭來,用那雙陰森森的青色眼珠,打量著葉楓,他說:“我的眼睛能夠透視,能夠遠視,還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孤魂野鬼。但是這雙眼睛也帶給我極大的痛苦,因為我是一個實驗體,是唯一一個在寄生了陰魂之眼的活人。但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我早就死了,我的意識一直存在在這雙眼中,而這副軀體,事實上僅是一具行屍走肉,受我的意識支配而已。”
說著,青狼用失去中指的右手指著自己的眼:“孩子,你現在明白了?”
“明白了!行屍走肉,你是說你的靈魂其實不在腦子裏,而在眼睛裏?”葉楓反問。
“是的!”青狼轉過頭去,凝視著近在眼前的白虎宗關卡,淡淡說道:“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