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潮,沈將安若有所思的端著酒杯,遲遲未飲。
坐於他對麵的白紹言剛好吞下杯中酒,放杯抬眼,瞄到好友正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便順著他的視線瞥了一眼,卻未見街上與往日有何不同。
“將安,這條街上可有貌美女子吸引了你?”白紹言打趣了一句將沈將安的思緒拉回,跟著笑得爽朗的再輕推了好友端杯的手,又道:“縱是魂被勾走了,你還是得先把酒喝了才行!”
麵對白紹言的打趣,沈將安未惱反笑,隻是並未聽話的喝酒,而是將酒杯舉到白紹言的麵前,笑得有幾分狡黠地說道:“紹言此話可說錯了,得先罰你一杯才行!”
這倆勸著酒的正是白家與沈家的當家老爺。
說白家和沈家,一家經商一家為官,看起來地位並不相同的兩家,卻是自三代前就一直交好。正因世交的關係,白紹言和沈將安二人從小就走得極近,哪怕成年之後各自有了妻兒,他二人仍然保持著每月至少聚一次的習慣。
男人聚會,哪怕是隻兩個人的聚會,由於各自社會背景的不同,自然不能開口閉口的談政事。
於是乎他二人是默契的隻談風月不提政事,喝著酒講著女人,談笑風聲。
別以為這倆非但沒發福反而越發帥氣、成熟的中年男人,碰到一起就女人啊女人的說個不停,家中一定是妻妾成群的沒節操。其實這隻是一個誤會而已。
不管沈將安也好,還是白紹言也罷,家中統一的就一個糟糠妻,疼著捧著稀罕得像個寶貝似的。
話題回到眼前。
白紹言斜了酒杯一眼,隨後瞳仁輕轉了轉,跟著伸手將遞來的酒杯一推,同時眼底帶笑的睨著沈將安,問道:“將安,你也別與我兜圈子了,今日有何話想說?”他們是幾十年的朋友了,早就熟悉到隻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可察覺出對方此刻是喜是怒還是暗藏心事。
如此幹脆的一問,就如同白紹言的性格一般,問得分明有事要說的沈將安反而還愣了下。他蹙著眉將酒杯放下,再磨蹭了片刻才說道:“你我倆家已是三代世交,我琢磨著……親上加親可好?”
他的原話是想說,想在白家的四個兒子裏挑個女婿,結果話到口邊卻沒完全的表達清楚。不過也沒差,不論是嫁還是娶,都算是親上加了親。
白、沈兩家可交好三代,其實並不容易,沈將安提的親上加親,自然是指的第四代之間的事。白紹言倒是不會誤會。
雖不能說沈將安的初衷裏沒有半點私念,但總體看來兩家走得更近一些,官商相助,其結果卻是有利無弊,於沈、白兩家都有好處的。再者他倆的兒女都過了適婚年齡,不如解決一對是一對。
聽罷,白紹言想了想,輕點了個頭,說道:“嗯,這事倒是可以。”說完還不等沈將安放鬆心情,他再說道:“隻是兒女們的婚事,你我就如此武斷的做了主,隻怕說著容易,做著難吧。”他有四子一女,可除了女兒生性乖巧之外,那四個兒子卻是一個比一個有主見。女兒那邊應該沒問題,兒子那邊……算了,頭兩年他還能勉強的使喚文兒、銘兒,隻是這對雙胞兄弟也開始逆反了。
白紹言並不知,他所謂的女兒生性乖巧,隻是白詠秋刻意誤導的結果。此乃提外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