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做生意的商人,那麼多少都希望能與官家有些聯係,不說要花血本的巴結官家,至少也是要和官家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才行。這基本上算是潛在的規則。
不過,像白家這種生意已經做大到一定規模的商家,其實並不太想與官家有什麼牽扯,畢竟有句話叫“物極必反”,認識太多的官家,尤其在京城這種容易遇上朝中要臣的地方,認識太多或是牽扯太深,都很容易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白家三代以前的當家,早就把那個道理給滲透了且代代的傳了下來,於是白家人對著沈家以外的官家的態度,幾乎是相同的冷淡到冷漠。
聽說眼前這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是沈將安的同僚,白紹言大致猜到他沒說實情,更是猜到此人的官職肯定要比沈將安要高,至於此人高出沈將安的官職多少又或是此人具體幹嘛的,他卻是沒什麼興趣去過問。
聽他自我介紹之後,白紹言象征性的客氣了幾句便不再同他講話。其餘的小輩在客氣的招呼之後也各幹各的將他忽略。
沈將安微有尷尬的看了藍令宇一眼,後者回以淺笑,表示他並不在意。
主角都到齊了,加上坐在廳堂裏有點冷場,沈將安幹脆招呼著眾人移步到偏廳去用餐。
偏廳裏放著一主一次兩張圓桌。因為白詠秋和沈承硯是今天的主角,他二人自然是被安排與長輩們一同的坐到主桌,其餘的小輩則坐在一旁的次桌。
沈承桓暗中瞄著沈承硯,見他舉手投足外加言談裏並沒刻意的照顧白詠秋,就同昨天所說他對她沒有特別的意思沒有出入,他這才收回了視線。轉回眼,對上漫不經心的瞳仁,以及眼底一抹看不透的暗光。
次桌這邊的暗流完全沒影響到主桌,這個時候白詠秋正為另一件事感到好奇。
看著自稱姓許的中年人坐到了主位上,她便扯了扯身邊沈承硯的衣角,在他側頭看來的時候衝他遞了個眼色過去。意思是問姓許的究竟是何許人物。
她那如同貓眼般的圓目,這麼靈巧的一眨一轉眼,雖說隻是斜了瞳仁在藍令宇身上停了不過三分之一秒的時間,然而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很準確。狹長的眼瞼微縮了縮,沈承硯分明是看懂了卻裝著沒懂,一臉詫異地問道:“秋妹,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你眼睛才不舒服,你全家眼睛都不舒服!白詠秋的眼角微抽了下,在心裏麵暗罵了一句。
隻聽到兒子的後半句話的沈將安,很關心地問了一句:“咦,小秋兒不舒服麼?”
她看起來像不舒服?!
心裏是在狂吼,嘴上卻柔柔地答道:“讓沈伯伯擔心了,秋兒並沒有不舒服。”
話音落下便聽沈將安很遺憾地歎了一句:“小秋兒還在喊‘伯伯’啊——”尾音拖出,他一臉期待的眨眼瞧著白詠秋。
嘎——不喊伯伯,難不成要喊“公公”?天勒個天的!放過她吧,她哪裏喊得出口……
憋了一口氣,將小臉憋了個通紅,看上去就像是羞紅了臉般。隨後白詠秋又是咬唇又是擰眉,猶豫中夾雜著羞澀,羞澀裏透著絲為難的表演了片刻居然都沒人救場的。
坐在主桌的除開與事無關的自稱姓許的藍令宇外,不論是沈將安夫婦也好,甚至於白詠秋的親爹白紹言與親娘溫氏也罷,居然硬是坐著等著,好像非聽到白詠秋改口才算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