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遼戲班的戲是在酉時末散的,然後沈承雪二話沒說,拖了白詠秋就去找孫青。那速度就像在衝刺五十米般。
白詠秋知道,雖說留下對著晉天享就是個麻煩,但被沈承雪這個精力旺盛的主拖著走也不見得是什麼樂事。不過在沒得選的兩者間相衡,她還是寧願跟著沈承雪。
孫青很守約,當二女匆匆趕到時,他已經早早的等在了湖畔。當然,孫青沒有卸掉戲妝。濃妝將他微有沉重的心情掩蓋起來。
在看到孫青的那一霎,白詠秋頓時對他生出敬佩之念。這麼一身花花綠綠的行頭,並且是女裝的行頭套在身上,他居然可以一臉淡定的先到湖畔來等她們。
這已經不是敬業二字能形容的了。
畫師稍慢了二女一步也到了湖畔,等人到齊了,沈承雪立馬招呼著大家去客棧。客棧的房間是在下午請了畫師之後,沈承雪到天水一色之前訂下的。她在這件事上麵安排得倒是仔細,連天色太晚不方便作畫的因素都考慮在了內,看樣子是不拿到孫青的戲妝畫就絕不罷休。
一行四人,兩女加一男,外帶一個肯定是男的,卻還未卸女裝的戲子,旁若無人的入了客棧,看得店伴到掌櫃都忘了上前招呼。
沈承雪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白詠秋則是累得沒空在意別人的視線,至於孫青是早就習慣了別人對他的打量,他們四人之中唯有畫師顯得有些不自然。
他自不自然都沒關係,畢竟他也隻是拿人錢財替人作畫而已。
入了房間,瞄著靠窗邊的那張床,白詠秋無意識的朝床邊走了幾步。耳裏聽著沈承雪在那兒嘰嘰喳喳的安排,其中似乎還點了她的名字,於是她回過神來,很不舍的再瞄了那張床幾眼,悻悻地坐到桌邊苦撐著睡意。
她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孫青眼裏。
這畫像的事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得了的事,就算這畫師的手快點吧,估計也要花上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汗勒個汗的。這麼安靜的坐著,隻消隔半分鍾她就可能睡著,讓她再等半個時辰……這是一種何樣的煎熬啊啊啊啊啊啊!!
麵無表情的在心裏抓狂一番之後,再過了一拍,白詠秋很果斷地站了起來。她對著心思沒在她這邊的沈承雪,說道:“承雪,我得回去了。”
眼下********撲在欣賞孫青女裝的沈承雪隻嗯嗯了幾聲,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清白詠秋的話,還是說她的回答壓根就是在敷衍白詠秋。
管閨蜜是敷衍還是沒聽清,白詠秋覺得都沒差。不論沈承雪同不同意她都要走,這一大下午本來可以好好休息的,結果給折騰到眼下。為了不讓自己沒規矩的老底泄出來,她必須得離開。
白詠秋揉了揉發僵的脖根,隨後衝著正在看她的孫青淺淺一笑,再微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這便轉身離開。這時,一直沉默著的孫青說道:“白小姐與晉少爺熟識麼?”
沒頭沒尾的一問,讓已經快步到了門口的白詠秋停了下來。側目過來,除了畫師很專注外,沈承雪和孫青各露不同的表情在等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