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輪,星光閃爍,夜色之下有兩個唯一行走路間的人。伴著皎潔的月色可見是一雙男女。男子麵容清秀,細長雙眼一直帶著溫柔的淺笑注視著女子,而女子生得五官精致柔美,神色間卻有絲與外表不相符合的俏皮。
二人相談甚歡,有種超越了男女間的性別,跨越了男女間的隔閡的感覺。
這二人正是孫青與白詠秋。
白詠秋是沒將孫青當正常的男人,就如同對待沈承雪般,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毫無顧及。然而孫青卻是將白詠秋當成了正常的女人的。也就是說,她並不知道孫青此刻已對她產生了男女之情,還傻傻的當他是姐妹。不過孫青很君子,倒也不急著做些拉近二人距離的事,所以他倆還能無顧及的談天說地。
在聽了孫青提起在入戲班前還做過別的事,白詠秋便感歎道:“這麼說起來,孫青也算是萬精油了!”
孫青滿臉疑惑地問道:“‘萬精油’是何意?”這一路走來,他說得雖多,她隻是時不時的發問時不時的感歎,從她嘴裏出來的新鮮詞卻是不少。所以不懂就問成了孫青臨時養成的習慣。
“哈哈,那是在誇你呢。”白詠秋眨著眼答了,答得似真似假,末了指了指前方,說道:“這條小巷是條近路。”言下之意是在問他走近路還是繞遠道。
若讓孫青來選,他巴不得和她把這一夜都慢慢的走過去,當然是不想走什麼近道的,不過他知道她會特別的指出來,多半是覺得時間不早想快些回家,他定不會那麼自私的喊繞遠路。
孫青偏頭看了看小巷,卻因其中太過漆黑並看不真切,他不由確定地問道:“詠秋真想走這邊?”說完看身邊的女子稍有猶豫,瞳仁卻還是盯著巷內的,孫青便被了一句:“要是想抄近道,那咱們就走這邊吧。”說完隨口調侃道:“詠秋不怕黑麼?”
之前在院裏,連口井上擺的木桶都會嚇得她腿軟,走這麼黑的小巷,豈不是連步子都挪不動了?
想到那個時候的事,孫青隻覺得掌心有些發熱。那柔軟的觸感還在掌間。
“我也不是完全的怕黑!”隻是對水井有懼意而已。白詠秋微有怨懟地噘了噘嘴,先一步的進了巷內。
孫青回過神來,苦笑著追了過去,神色卻有幾分尷尬。都說了她沒那些髒髒的念頭,他怎麼偏偏管不住自己非得想入非非呢!?
真是該死。
孫青有雜念,而且還挺重,不敢太靠近白詠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借著月光就變了狼。
走在前麵的白詠秋,為了表示自己的膽子還是挺大的,隻聽後麵有腿步跟來,卻沒去注意他倆之間的距離,挺胸抬頭的朝著巷深邁步。
於是他二人之間的距離,無意中漸漸拉開。
一前一後在小巷裏沉默走了一小段,總算前方看到燭火的光芒,隨著光芒映入眼的還有幾個蹲在牆角的男子。
黑社會?敢情好,她還是頭一次這麼晚走小路,就讓她碰黑社會了!哎呦喂,甭說,還挺親切的!白詠秋邊想邊走近那些人,步子卻沒停的從那幾個蹲著的男子身邊走過,目光也很注意的沒去多瞄他們一眼。
再覺得親切,眼下也不能跑去打招呼。
有兩三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同時相互交換了下眼神。
“姑娘,這夜深人靜的出來走,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要爺陪陪姑娘啊?”
哎呦,被搭訕了!?孫青人呢?白詠秋停下步子,微側了個頭拿餘光去瞄,卻沒想身後的視線已被流裏流氣的幾個給占滿。
“姑娘喂,回頭給爺瞧個清楚唄!”
他不喊,白詠秋都打算回頭,他一喊,她回頭的同時裏麵還樂開了花。
這些語言好統一好標準,原來不論走到哪兒,流氓調戲小姑娘的話,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
轉了身,白詠秋看到火光下孫青擰緊的眉頭,她立馬衝他展顏一笑,她才張了嘴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有人抽了口涼氣並說道:“哎呦,這小娘子挺俊的!”
白詠秋白了說話的那人一眼,很淡定的衝著孫青說道:“我還以為你走失了呢!”
她平常自如的一句戲言,聽得孫青的瞳仁縮了縮。
有些人的鎮定是裝出來的,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麼,但一說話就泄了底。白詠秋的平靜卻是表裏如一,好像是看慣了這樣的陣勢的。
她是膽子真的大,還是神經線太粗糙了?孫青認為是前者。想他有日在路間遇上她和沈承雪時,她的表現也同樣的從容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