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上下來,看到眼前高掛的牌匾,門前氣派的雙石獅,白詠秋驚愕得小嘴足足張了有半分鍾之久。
緩過那股受驚的勁,她弱弱地問道:“你說吃飯,怎麼跑王府來了?”千萬別說是王爺請她吃飯,她隻是一介庶民,無德無能受王爺的招見。
“嗯,因為是王爺想見見秋妹。”沈承硯說得很隨意,好像“王爺”隻是他一個姓王名爺的朋友般。
她隻覺垮嚓一聲,有種被雷擊的感覺。正值緊張期間,白詠秋完全沒看到話說得輕鬆隨意的沈承硯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一絲心疼的暗光。
乖乖勒個乖的,到王府吃飯,她很緊張的好不!關鍵是她不小心的知道了一些王爺的秘密……她滴娘喲,不去可不可以?
“我……呃……其實,我不餓!我還是回去了吧!”白詠秋邊說邊退,分明是打算溜號。
沈承硯背著她苦笑了下,下一秒卻不容分說的攬住她的腰朝正門而去,邊走嘴裏邊沒正經地說道:“秋妹不餓麼?我怎麼聽到秋妹肚子在叫呢?你聽你聽,又叫了!”說著大手企圖不良的摸了她的小腹一把,揩油之心異常明顯。
嘖,亂摸個球!拍開那走向不對的大手,白詠秋很小心的踩了他一腳,跟著再擰了兩下,隨後壓著聲音吼道:“你才在叫!”
她顯然是被沈承硯惹得惱羞成怒,之前的怯意隨意怒意一出,大有豁出去的勢頭。她踩過吼過瞪過之後還不解氣,隨後再低喃道:“我怎麼就把你這倒黴鬼給遇上了!”話是這麼說,但在大門前的緊張和膽怯,在這一刻轉成從容不迫。乍一看,有種大小姐的高貴氣質在其中,仔細瞧,好像還有點別的什麼滲雜在內。
這是女王氣質,女王懂不懂,可以甩皮鞭的那種!白詠秋暗想。
拿白詠秋的原話來說,反正眼下是來都來了,想跑也跑不掉了,不如大大方方的走進去。再說了,她又不是沒見過王爺,就那個美型中年男人,頂了天也就是個腹黑的加強版,她好歹也是天天在一群腹黑的家夥麵前求生存的,反腹黑指數並不差,用不著偏偏就怕他。她這頭不還有個和稀泥的沈承硯麼?怕個球!
身邊的女子,從戰戰兢兢轉成從容不迫,精致的臉蛋上還有些他看不懂的神色,暗中觀察著的沈承硯卻是暗暗的籲了口氣。無畏但不無謀,謙卑卻不卑微,處事大方得體,有時還老練得讓他常常忘記她隻有十幾歲的年齡。她是如此與眾不同,如此優秀,他卻無力保護她……
“沈大人,王爺已經在花廳了。”迎麵走來一個穿著大方得體,氣質端莊秀麗,模樣還算漂亮的女子。在她的身後領了三個丫環打扮的少女。她溫柔的招呼了正走神的沈承硯,深看了他一眼再轉頭衝白詠秋略一頷首,道:“這位就是沈大人常常提到的白小姐吧!白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果然是個大美人。”說著她似笑非笑的衝著白詠秋一扯唇,抬起下巴呈四十五度角,輕飄飄的從她身邊離開。
哇呀呀,這個驕傲美女是誰?她怎麼能在她身上感覺到敵意呢!?
“她是府裏的管事,負責各院各房的丫環調配,叫餘秀雅。”沈承硯看白詠秋的視線追了過去,便隨意的解釋道:“秀雅是禮部尚書的女兒。”
哎呦,禮部尚書的女兒,難怪帶著一種優越感。不過這餘尚書倒是有心,居然把女兒送到王府來打工,拉攏關係也不是這麼拉攏的吧!
現在想想,沈將安的功利心其實並不重,否則以他和王爺的交情,怎麼也要混個一品大員才對。話說回來,沈將安和藍令宇他二人是怎麼勾搭上的呢?
收回思緒的同時收回視線,隨後白詠秋衝著沈承硯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她應該喜歡你。”這話隻是一句平常的陳述句,就像一本書寫到最後需要來句總結一樣平常。
縱是如此,由白詠秋說出來,還是讓心知肚明的沈承硯嗆了一下。自打他住到王府以來,餘秀雅可是時不時的會在他麵前晃蕩幾次,而且每次都噓寒問暖的,隻有傻子才看不出她的真意是什麼。
不過看出來歸看出來,沈承硯並沒心情去招惹她,畢竟餘秀雅的老爹是禮部尚書,要是一不小心,他這頭還沒來得及拐了白詠秋過門,那頭弄不好就憑白的添了一個正妻。那豈不是委曲了秋妹……
收起跑走的思緒,沈承硯說著別讓王爺久等的話,趁機牽起了白詠秋的手。後者沒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