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沈承桓對白詠秋的感情,一開始可以說是全因要和沈承硯爭搶而裝出來的喜歡,但在無數次的交鋒之後,那種造作的喜歡好像漸漸的開始變味。真正讓他體會到對她的感情,應該是她跳車之後的那些時間,可惜之前他的所做所為,已經沒辦法再挽回她對他的好感,這才使得他迫不得已的想到放棄。
這段感情,從假裝的喜歡到真實的討好再到心灰的放棄,是觀念上的轉變,也是個揪心的過程,於是最後的決定,便就成了一個最搖擺不定的決定。
所謂的搖擺,是說沈承桓潛意識裏其實是想討好白詠秋的,基本上是沒法絕對的拒絕她。比如眼前。當白詠秋正眼瞧他時,那雙睜得大大的杏目裏,雖不帶任何他期待的情緒,仍然引得他的心跳加快。耳中聽到她問的話,腦子裏分明知道不能據實回答,嘴上卻仍然快了一步,答道:“是……咳,呃,秋兒問這幹嘛?”他尷尬的撇開眼,不敢繼續看她。
證實了心中所想,對沈承桓完全沒感覺,甚至還有幾分討厭的白詠秋,丟下一句:“不幹什麼,隻是問問!”冷著臉,拎著裙擺,小跑的離開。
在她身後的男子急急抬眼,視線追著那道纖瘦的背影而去,神色裏帶著苦澀。
所有的爭搶都是枉然,從一開始他就應該知道,他隻是失敗者。
不提沈承桓的自怨自哀,且說小跑著離開沈府的白詠秋。
證實了北國的內亂並非她胡亂猜測,雖說程度還不清楚,但看白詠銘走得匆匆,她認為絕對是對白家的生意帶來巨大的影響。出得沈府她本想去趟王府看有沒有機會見見沈承硯的,結果坐上馬車的瞬間,白詠秋還是決定先回白府再說。
拿她的話講,什麼女兒情長的,什麼卿卿我我,怎麼都比不上家中的大事。再說了,她和沈承硯就算什麼感情也沒有,那也是實打實的未婚夫妻,最終還是要在一起的,培不培養感情,或者見與不見都沒多大關係。
心事重重的趕回了白府,問了門房有沒有哪個少爺回來了,門房說二少壓根就沒離開過。這麼一聽,白詠秋也顧不得別的,直奔了白詠禾的啟若院。
啟若院裏此時好像黑(幫)開會一樣熱鬧。院裏站著坐著些長得凶神惡煞的漢子,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江湖人士的家夥。這些人的打扮並非統一,卻有個相同的地方,他們都帶了刀或別的什麼兵刃的。
當白詠秋氣喘籲籲的小跑到院口的時候,其中有幾個像是頭頭般的人,正圍著白詠禾不知在說著什麼。看到她的出現,所有的人都停了聲音且齊唰唰的轉頭睨向院口,視線熱辣辣的。
哎呦,這是要砍架怎麼的?
“小妹!?”白詠禾有點發愣的喊了一聲,同時左右掃了一圈,那微囧的模樣好像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一院的陌生人般。
白家的生意,向來都是由白詠禾在負責運輸上的事,他接觸的人當然多少都與江湖有幾分關係。但是他還是分得很清楚,混什麼都可以,怎麼混也都行,但他絕不會把人給喊家裏來。隻是現在情況特殊,他又不能隨便亂跑,所以才破了這個例。縱是破了例,白詠禾卻是特意叮囑了這群人來的時候不許走正門,至於是翻牆也好打洞也行,反正得悄悄的。於是,這七八十號人聚在院裏,硬是隻除了啟若院的丫環、小廝等下人知道之外,院外的人基本上是沒誰知道。
白詠秋的出現,這下就顯得特別的突兀。
七八十道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各種意思都有,當然,除開愕然與驚訝之外,不排除有人在看到她時露出貪婪、猥瑣這類的不良之色。
看到院裏似曾相識的場景,走進院裏時,白詠秋的步子略略的頓了頓,因為不是害怕,所以她臉上倒是一派的平靜,似乎司空見慣一般,又像是無視了這院裏的眾人。
她一臉的無所謂,反而讓白詠禾越發的顯得窘迫。
“小妹怎麼說來就來了,嗬嗬……”白詠禾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衝著離最得近的男子低聲吩咐了一句:“叫他們先走,回頭再……”
“二哥。”白詠秋的喊聲打斷了白詠禾,後者有點心虛的衝著她露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末了又轉過頭再對身邊的人安排時,卻聽她再說道:“秋兒隻是有點事想問問二哥,不用特意讓他們都離開。”
主人般自信且從容不迫的氣場自她身上傳出,有點HOLD住全場的感覺。那些個打量她時還挺不良猥瑣的視線,在這瞬間不由自主的收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