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的行著離開了這事非之地,坐在車內,白詠禾便有抱怨,大致的意思是說,還有些弟兄們沒放出來,是他帶這些人來這此陷入危險的,他怎能不仗義的先行離開。
白詠秋聽了白詠禾的抱怨片刻,想了想,說道:“二哥不用擔心,仁厚王不是已經到了青山鎮了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近日二哥的那些弟兄們就能平安的離開。”她本來是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的,不過要是不直接說,隻怕又不能說服白詠禾。
要知道這位白二少,急了可是什麼事都敢做的,萬一他一個不樂意的跳了車再去了瑤鄉鎮,那她豈不是隻能乖乖的陪著再跑趟瑤鄉鎮?那裏可不適合久待,加上孫青在那裏又惹了命案,真要是鬧出個什麼,隻會對他們不利。
再加上她還指望著順利的回去,這位不消停的主能幫她說說好話,雖然他不一定可靠,但他好端端的回去了,總比一波三折或是不回去的好。
聽她提到仁厚王,白詠禾倒是不再抱怨而接著這話題說道:“沒想到那姓許的家夥就是仁厚王,哼,我看他也不是什麼仁厚的主。”
白詠秋訝了下,側目瞧了他一眼,問道:“二哥為何這麼說?”她雖是讚同白詠禾的話,卻是不知道他說出此話的源頭是否和她的相同。
白詠禾天生就是個話撈,此刻又給了他機會發言,他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靠穩,再抬眼分別掃過孫青與白詠秋一圈,見二人均是一副專注之色的瞧著他,他便帶著種高深的淺笑,說道:“你們想啊,先不說他是帶著什麼心來的這離京城極遠的南方小鎮的,就說這位向來如影子般存在的王爺到了青山鎮就如此的張揚,又是騎馬巡察,又是主動與百姓親近,看來好像是在安撫民心,實則是為了讓無知的百姓盲從於他。嘖嘖嘖,他搞那麼大的聲勢,好像要把當今天子給比下去一樣。哼,說這仁厚王沒陰謀,本少都不信!”
那道是,她也不相信!看來她搞笑的腹黑二哥也瞧出了些端倪,更是一針見血的說中了要害。白詠秋暗想。
白詠禾這番帶著個人主觀意識的話,說的卻是全對,事實上白詠秋因知道了旁人不知的一些事情,還將仁厚王想做的事也一並的推測了出來。
要是不知道這麼多就好了,免得一想到有些事,她就覺得鬧心。回了北宵城,她得先去找沈承硯,隻希望他不要也參與了其中。
轉了念頭,白詠秋邊揉著發疼的額角,邊淡淡的地說道:“二哥別胡說了,這些話要是傳了出去了可是很麻煩的。”她的本意是想白詠禾別討論這個鬧心的話題了,誰知他聽了卻不放鬆的追問了起來。
“小妹,你說麻煩,會是什麼麻煩?難不成那仁厚王還會動咱們家?”沈承硯住到了王府,白家的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白詠禾這話裏的揶揄很重,意下之意是在說沈承硯的麵子很大,她白詠秋跟著沾了光,白家也就跟著沾了光。
說來說去,白詠禾還是不滿意沈承硯。
孫青雖插不上這對兄妹的對話,不過對白家了解極深的他卻能聽明白他倆在說什麼。聽到白詠禾的揶揄,他的視線便落到了白詠秋的臉蛋上。然而,孫青在白詠秋的臉上看到的不是羞澀,而是種淺淺的擔憂,就像在擔心白詠禾所說一切可能成為事實般。
他瞧得愣了下,腦子裏突然想起之前她坐在馬上那欲言又止的一次,當時他並未看透她的表情。現在想來,她圓睜的雙眼裏透出的並非尋常的驚訝,而是難以解釋的驚恐。
難道說她……
“二哥就知道欺負秋兒,秋兒不和二哥說話了。”白詠秋嘴裏像撒嬌般的說了一句,打斷了孫青的思緒的同時引得白詠禾得意的笑起。她說不說話,倒還真的不再說話,或許是夜裏沒休息好,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反正她在白詠禾得意的笑聲裏閉起眼假寐。
這白詠禾倒還真是把他話撈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他也不擔心自己的聲音會吵到白詠秋,或者他的本意就是要讓她聽見,他看她閉了眼,就一直不停的拉著孫青問東問西,還時不時的說著白詠秋的喜好,建議著孫青要從哪些方麵入手之類的話。
讓人犯囧的話題,聽者自不自然她不知道,反正白詠禾是說得很嗨皮的,為了不冷場孫青隻是時不時的應一聲,似乎也有幾分窘迫含在其中。
完全沒想到白詠禾會來這招,白詠秋不得不死閉著眼繼續裝睡。這一裝,倒還成了真睡。
半夜裏,白詠秋突然的醒了過來,借著桌上油燈微弱的光線,她半撐起身來環顧了一圈,看這屋裏簡單的格局,隻有基本的幾件家具,除開角落裏那隻有點突兀的榻之外,怎麼看都像是某個地方的客棧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