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跪最終隻跪了不到一刻鍾,就由家中小事都可作主的美老娘叫了停。理由什麼的,有沒有或是充不充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隻是件家裏的小事,美老娘說了OK,那這事就得OK。
白詠秋知道她的帥老爹是心疼老婆,自然就對她縱容小女兒和二兒子這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不可能突然的站出來執意的讓他倆繼續罰跪。於是,在白詠禾高呼著娘親萬歲,順便親了美老娘一口就跑走之後,她卻很悲催的陪在了美老娘身邊,一邊聽著美老娘的嘮叨,一邊強打精神的應答著,最後是略顯疲憊的回了君若院。
或許白詠禾是覺得解脫了,不過在白詠秋看來,早知道美老娘會如此嘮叨,她情願硬跪上一個時辰。
回到君若院的時候,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別的原因,白詠秋有點食之無味,如嚼蠟般草草吃了幾口,她便推了碗。拾喜看到,有點擔憂地問著:“小姐是不舒服麼?拾喜幫小姐請大夫……”
看拾喜邊說就邊要跑走,白詠秋急急的喊住她,說道:“不用,拾喜,不用那麼麻煩,我隻是有點累了而已。”是很累了,尤其在王府那裏受了不小的衝擊,回家之後又被嘮叨了許久,她覺得所有的力氣都像要抽幹了一般。
聽說小姐隻是累了,拾喜立即說浴房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白詠秋心說,泡個熱水澡倒是能解疲乏,便讓拾喜取了換洗的衣衫,早早的洗了澡躺到了床間。
倒在床上,白詠秋本來是累得想闔眼,此刻卻因腦子太亂而漸漸清醒。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三更天時,她都還迷迷糊糊的。
突然間,地動山搖,她覺得自己在下沉,速度不快卻仿佛沉得到不了頭一般。
睜開眼,發現身處在林間,四周早就漸漸的亮了,然而朦朧的霧卻迷糊了視線。縱是如此,她硬是瞧見了遠處的沈承硯。他在遠處,身體的四周好像帶著某種光暈,讓他在霧中仍然那般的紮眼。她愣呆呆的瞧了他許久,幾次想張嘴喊他,但喉間像是有什麼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不過他沒多久就發現了她。準確的說,他隻是朝她這邊看來,目光並未停在她的身上,好像有點渙散。
他怎麼了?這裏並無別人,他還在演戲麼?
就在她心生疑惑之時,他突然抬起手來,麵帶笑容朝著她招了招。
白詠秋放下心來,也回了一個笑容,毫無懷疑她朝前走去,餘光卻見身邊跑過一個陌生女子。
女子笑著小跑到了沈承硯的麵前,他竟然不再看她一眼,隻是帶著她熟悉無比的輕浮淺笑,用著說不出來的溫柔睨著女子,同時唇動了動,輕言細語的說著什麼。
眼前的一幕與王府裏發生的事有幾分重疊,白詠秋頓時有種眩暈的感覺。
她扶住身邊的樹,揪緊心口轉開眼,不敢再看。
“白詠秋,你不忠在先,怪不得我無情!”不知何時,沈承硯終於抬了眼,再一次的看向她,可眼底卻是陌生的冷漠。那悅耳磁性的聲音冰冷無比,每一個字都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坎上。
人突然多了起來,不知從哪裏出來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她唯一知道的隻有,所有的人都在指責她,說著她的不忠。
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麻木的、怔怔的瞧著沈承硯和陌生女子,卻不知在她平靜的表情之下是顆早就被疼得快碎掉的心。
最終,沈承硯也未再看她一眼,攬著那個陌生的女子轉身離開。最終,她也隻是心底苦澀麵容平靜的瞧著,瞧著,直到再也瞧不見二人的背影,她才頹然的坐倒在地。
這是真實?還是虛構?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小姐!小姐!”拾喜的聲音傳入耳中,白詠秋猛然睜眼,轉頭看窗,此刻已日上三竿,她居然睡了個懶覺。
心疼的感覺還在,隻是白詠秋卻不記得自己為了何事心疼。悵然若失,仿佛失去了什麼。
“……小廚房專們給小姐做的燕窩粥,小姐趁熱的喝了,這裏還有些小姐平日喜歡的點心……”
呆呆的盯著床頂片刻,聽著拾喜在外室嘮叨的說著,白詠秋這才吃力的撐坐起來。也不知道是昨夜沒睡好的關係,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覺得渾身重得無力,背心有些發涼不說,腦子也有點混混沌沌的發沉。
白詠秋吞了口唾沫,感覺喉嚨有點疼,大概猜到自己是發燒了,她卻沒特別的聲張,隻輕聲應了拾喜一聲,表示她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