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白詠秋說她這輩子的克星是誰,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說出沈承硯這個名字。她甚至會懷疑,老天讓她重生,就是讓她給沈承硯調戲、逗弄、折磨的。
他居然說服了孫青離開北宵城!?不知為何,想到那個體貼入微的男子從此會在她的生活裏消失,心裏就有些空空的失落與寂寥。那是與被沈承硯故意傷害她時的痛徹心扉不同的感覺,但同樣會讓她有些難過。
兩種不同的心情,讓白詠秋得出結論。她果然不夠喜歡孫青。白詠秋微有黯然,心說,或許他離開她的身邊會比較好。
惆悵之餘卻還有絲絲怨懟,這樣的安排好雖好,隻是由他去推孫青一把,卻讓白詠秋著實的不舒服。他這麼做,純粹隻是為了排除身邊對他有威脅的人群而已,丫的還真當他是她的男人了麼?
拳頭捏緊藏於袖裏,她一次次的忍下砸過去的衝動,在緩了三秒之後才從的唇間擠出一句:“你真行!”
分明是誇獎的話,卻被她咬牙切齒地說出,隻要有耳朵的都能明白這句話的真意絕對不是褒義的。沈承硯像沒長耳朵的那類人,硬是笑嗬嗬的聽了,再樂顛顛地應了句:“我也覺得自己行。”
白詠秋的嘴角抽了抽。不想在這裏和他多費口水,白詠秋掀了掀唇卻沒說話,最後改為剜了他一眼就抬腳離開。
沈承硯在後麵追著問道:“秋妹現在又是去哪兒?”
“回家!”補瞌睡去!
“我送你!”
嘖,她是路癡怎麼的,需要他來送!?白詠秋不爽的對天翻出一個白眼,腦子裏卻滑過個不厚道的念頭。幾步之後她一個急停,站定便猛一轉身,臉上慍色的表情好像翻書一樣轉為笑顏,看得沈承硯愣了一拍的同時,她柔聲說道:“原來你是想送我回家呀,那就有勞了。”有不花錢的馬車坐,不坐白不坐!
明知眼前的女子是口不對心,沈承硯仍然喜滋滋地答應著,請著她離開的同時卻在盤算,一會到了白府,他要找個什麼借口留下來呢?
二人各帶不厚道的心事,坐上馬車往著白府而去。
馬車停在白府門前,二人一前一後的才下車,便看雷平貴匆匆的趕了過來。他一眼就瞄到沈承硯,再看他小心的扶著才下馬車的白詠秋,臉色立馬就變得很難看。他是看白詠秋的表情很自然,就暫時壓下不悅,問道:“大姐,大哥可在府裏?”
白詠秋滯了一拍才答道:“沒在,青他可能離開北宵城了。”
“離開?”雷平貴疑惑地重複了一句,隨後糾起眉頭問道:“大哥又去幫二少……”沒等他說完,白詠秋先搖了搖,說道:“不,不是幫我二哥,他是離開北宵城,或許不會回來了。”說完斜了氣定神閑等在一旁的沈承硯,目光裏仍有怨懟。
沈承硯回了個討罵的淺笑。
“幹嘛不回來?”雷平貴急了,將這個帶有愧疚之色的女子上下打量了數遍,再掃了沈承硯幾眼之後,他突然間有點明白的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他說道:“不回來也好。勞煩白小姐告訴白二少一聲,平貴得去找大哥,生意上的事就不再出力了。告辭。”
生疏的話說完,雷平貴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白詠秋就離開。
白詠秋看他走得幹脆,雖說知道定是被誤會了,反倒無奈的鬆了口氣。她明白什麼叫解釋就是掩飾,雷平貴真的想知道真相,他自然會找到孫青問個清楚,而由她說出口的話,不管什麼都隻能叫無謂的解釋。
他會想知道真相麼?可能會趁機安慰孫青吧……
“秋妹,外麵風大,別站在這裏了。”才浮出腦間的腐念,就被沈承硯的聲音給打斷,他邊建議著邊摟著她的腰間往門前的台階帶,那意思分明是在表達,他也要進府坐坐。
白詠秋反身將沈承硯一推,問道:“難不成你想進去?”
“哎呦——”沈承硯故意趔趄的朝後退了幾步,下了台階,隨後眯了眯狹長的眼瞼,唇角浮出邪魅的淺笑,瞳仁裏滑過意味不明的暗光,在白詠秋輕哼聲出來時,厚著臉皮答道:“想啊!”
哼,她當然知道他想。白詠秋哂笑了下,長久以來憋在心裏沒出口的話,在這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地問道:“硯哥,你可知道在四季酒樓時,將秋兒的傷成了什麼樣麼?”
再一次走近的沈承硯,沒想到白詠秋會提起這事,臉上的笑容不由的僵了下,隨後他收起不正經的笑容,一臉歉意地說道:“知道,其實我有追出來。”當時他差點沒心疼死。都說那是損人不利己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