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詠秋這輩子總共看到過兩次殺人現場。一次是在南方的瑤鄉鎮前,孫青為了掩護他們離開,動手就殺了人。而這第二次則就是剛剛,下手的人還是孫青。
然而,相比殺人的過程與結果,白詠秋更在意孫青會突然出現的事實。
帶著溫度的血液漸到了白詠秋的臉上,她驚了一下卻沒被嚇著,下一秒她猛然伸手,一把就拽住了那個砍了晉天享就打算離開的人,嘴裏更是匆匆喊道:“孫青,你別走!”她還有很多話想問他。
看著死死拽住衣袖的小手關節有些泛白,孫青抬眼看向身上臉上都帶著血液的女子,他想伸手去幫她擦掉血液,伸出的手卻猶豫了一下。隨後孫青還是將手伸了過去,拿衣袖胡亂的幫她抹了把臉,再環顧了四周一圈,說道:“快下車,跟我來。”那晉天享攔車殺人,並沒特意的找個沒人的地方下手,剛剛那大動作已經引來了幾個路人的圍觀。隻怕再耽擱下去,要是衙門的人趕了過來,那就是誰都走不了的了。
孫青也好,白詠秋和白詠文也罷,可都是不能隨便在衙門裏露臉的人。
顯然白詠秋也明白這道理,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聽了這話便暫時鬆開孫青的衣袖,回身扶了受傷的白詠文下車。
隨著孫青走小巷穿小道,總算是擺脫了路人的尾隨,但三人不敢停下來,畢竟白詠文手臂上的傷還是挺重的,不及的包紮止血,再耗下去隻怕會失血過多而暈倒。
白詠秋已經扶不動渾身無力的白詠文了,孫青也沒多話,直接把白詠文往背上一背,再拉著白詠秋的手腕,大有逃難一般的把這二位給帶回了飯館。這個時候,休息好的白詠禾正在飯館後院的院中坐著曬太陽。
冬日的陽光著實沒什麼溫度,但落在身上就是讓人發懶,白詠禾半眯著眼,很是愜意,正合計著要不要端點酒來喝幾口,便看孫青牽一個背一個的回來了。
這架勢讓白詠禾頭皮一炸,第一反應是白詠秋進宮找沈承硯的事穿幫了,他們是被官兵給追回來的。
他對孫青的出現並不詫異,就算白詠禾不知道孫青一路暗中尾隨,但他卻是在村中的宅裏見過他的。所以當下的情況就讓他產生了最壞的打算。
“孫青,這是怎麼回事?”
白詠秋聽白詠禾蹦起來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孫青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是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心裏麵頓時有些明白了。
她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合著全部人都知道真相,就她一人被蒙在鼓中!她先斜了白詠文一眼,本是打算抱怨幾句的,但看白詠文此刻是半暈半醒,臉色蒼白嚇人,於是那到嘴邊的話便忍了回去轉為一句對白詠禾的解釋,“二哥,三哥被晉天享砍傷了。”
白詠禾聽得有點發懵的眨巴了幾下眼,問道:“晉兄幹嘛要砍傷老三?晉兄在哪兒?”
“他被我殺了!”孫青簡單的說了一句,腳下卻沒停下,直接朝著房間而去。他打算給白詠文先把傷口包紮一下。
白詠禾愕了一拍,追了過去,嘴裏還在問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晉天享死了?不對,應該是什麼樣的大事讓他們動起刀子的?
孫青神色凝重的將白詠文放到床上,與此同時對跟進來的白家兄妹說道:“拿些熱水來,我要給三少清理傷口。”
知道白詠文的傷有多重的白詠秋不敢怠慢,轉身就跑出了房間,嘴裏邊還不忘記答著白詠禾的話,“二哥也去幫忙,具體的事,回頭再告訴二哥!”
白詠禾擰著眉頭擼起衣袖,動作倒是利落的幫起了忙來。
孫青急救的手法還是不錯的,白詠文的傷口沒過多久就止住了血。但由於失血仍然過多了些,他始終還是體力不支的沉沉睡了過去。
趁著這個當頭,白詠秋把突然發生的事用簡單的話講了一遍,說罷再嚴肅地問道:“二哥怎麼對孫青的出現,一點不驚訝的?”
正在洗手的孫青僵了一下,同時白詠禾也幹笑了幾聲,說道:“這個……比起來,我自然是擔心老三的傷勢吧!嗬嗬嗬嗬,孫青,你怎麼在這裏的?”這一問,分明透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孫青苦笑了下,並沒回答。
知道白詠禾是在睜眼說瞎話,白詠秋卻不能不依不饒的追究。她略有不悅地噘起嘴,猶豫了幾拍再對孫青,說道:“跟我出來,我有事問你!”
白詠禾知道白詠秋要和孫青說些什麼,向來不太明白什麼叫善解人意的男人,在這一刻倒是很體貼的說著,就由他來照顧白老三,他們有什麼話都可以慢慢說這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