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個人的成長,肩上也會擔負起各種各樣的責任。想擁有責任不難,但做一個肩負責任,永不退縮的人,很難。這份退縮,昭示這那名為懦弱的彼岸。
在岷山雪山腳下的凍原上,在那道深深的溝壑前,詡墨不再畏懼責任,不再退縮,而是下定決心,肩負起那一份責任,挺起胸膛繼續向前。
詡墨身邊的鐵鎖飛舞,向檮杌逃離的方向追去,追入那未知的黑暗。
詡墨身旁,婉菱花,癮綾緊緊跟隨著,鬥誌昂揚。
詡墨的身後,百鬼怪叫著,張牙舞爪地,追逐著詡墨的足跡。
既然成為了獬豸一部的新鬼王,便要肩負起那份鬼王的責任,統領百鬼夜行,去保護這些鬼怪,去保護他們的家園。雖然自己的力量很小,但詡墨永遠不會放棄。因為這名叫責任。
黑暗中追逐的詡墨,突然想到了很多。
那杭州城中,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怎麼當百花閣的大當家,自己也沒有肩負起那份責任。在沼澤陵園中,無顏和惜晨為自己身受重傷,阮船主幾乎喪命,自己卻畏懼那一份責任。雨林中,哥舒千萬背著小辭,說要和自己一同闖蕩靈力世界,這是責任;大漠深處,飲溪空將命運交付到詡墨手中,離開父親留下的客棧,這也是責任……
婉菱花曾說過,所謂將鬼策的主人,就是一代鬼將,統領百鬼夜行的人。
而詡墨,今日便要率領百鬼夜行…………
狴犴,蜚牛,滅蒙三鬼身受重傷,看著百鬼隨著詡墨殺入黑暗之中,去追檮杌,心中也是各有所想。
“狴犴大哥,你看那小子能否成事?”蜚牛問道。
狴犴看了看滅蒙和蜚牛,輕歎道:“策動百鬼夜行,正是追殺檮杌的好時機,不可讓檮杌逃回,搬了救兵!這件事情,以後再談。”
狴犴說罷,強忍傷口劇痛,追入黑暗中。
滅蒙和蜚牛相視一笑,亦去追隨狴犴。
………………
百年前,京城中有這樣一個傳說,黑暗中,有一個自由行走的白袍。那就是鬼王言九,將紛爭混亂的京城鬼怪征服統一,締造了一個強盛的時代。言九的那件白袍,成為了無數鬼怪所向往,所崇敬的對象。傳聞說,這件白袍,被冥王所器重,所以在冥界之中無拘無束,可以自由的行走。
人們稱之為,冥界中行走的白袍。
百年前,言九正是在這京城的黑暗中帶領百鬼夜行,今天,又有一個少年,百鬼夜行,穿梭在這片黑暗中。
檮杌雖然在先前的交鋒中受了些輕傷,但這絲毫不會影響檮杌。隻是,這身後百鬼夜行,又有狴犴,滅蒙,蜚牛,癮綾,還有一名不知名的白衣女鬼,而自己隻是孤身一人,對付起來很是棘手。隻有回到巢穴糾集自己的百鬼,再戰不遲。
檮杌身形飛動,境界上的差距,很快將詡墨甩開一段距離。眼見追兵越來越遠,檮杌的輕蔑之意,也變得愈加濃厚。
一個白袍男子,靜靜站在檮杌的身前……
檮杌急忙停下腳步,有些憤怒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白袍男子。
“不要擋路!滾開!”檮杌惡狠狠的一句話,說著卻沒有了氣勢。
這一次,換做言九饒有興致地看著檮杌,額前青絲隨風而蕩。
“你是檮杌?”言九微笑道,那笑容平靜的讓人寒冷。
“我是檮杌,你又是誰?”檮杌突然發現,眼前的白袍有些眼熟。檮杌邁不開腳步,雙腿也有了些顫抖。
檮杌項下懸掛的人頭,突然開始笑,笑得越來越開心。
“我的名字叫做言九……”言九雲淡風輕,臉上的笑容一直未變。
“言九……大人!”檮杌大吃一驚,自己何嚐會忘記,百年前,還是一隻小鬼的檮杌,和獬豸,窮奇一起追隨著鬼王言九,還有那一點點膨脹的野心。
言九微笑道:“看來你這隻小鬼還記得我,記得曾經那個鬼王。”
檮杌目光垂下,那顆人頭瘋狂地笑著。
“你是曾經的鬼王又如何!言九!屬於你的時代早已經結束!現在是我鬼王檮杌的時代!”檮杌突然瘋狂地叫喊著,聲音中帶著嘶吼。
黑色的死亡靈氣在檮杌的血拳上迅速彙集,彙集成一顆黑色的大球。拳頭帶著磅礴的氣勢,向言九的麵門而去,拳揮過處,夾雜著空氣間的爆鳴。這一拳,正是檮杌的全力一擊。
血拳已到,卻僵在了空中。
血拳很快,言九的折扇更快。白袍輕舞,言九手中的折扇已經點在了檮杌的額頭。
這一點,撕裂了周圍的空間。檮杌睜圓了雙眼,揮出的拳頭久久不能放下,時空在這一刻停滯,周圍的光亮有些刺眼,讓檮杌無所適從。安靜,周圍是隻能聽到心跳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