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聲籠罩,兩耳聽不見聲,周圍寂靜回響,林宏與相子伯神色懼懼,看著大個子他轉過身來。
不是、不是劉俊傑,而是……!
即使古夫全校有上千人,即使沒真正對過麵,林宏卻認出這人來,他和本名如出一轍,混濁浩蕩,不具存在感,同時又多麼巨大,就像大山大河,真的麵對,會震懾在前一樣。
原本要叫他回去危險什麼的話,突然全吞進肚子裏去,林宏啞然:「你……,該不會是十二班的河沙?」
這下子麵孔是清楚了。林宏語畢,大個子眼珠子轉動起來,他表情十分難以形容,從詫異轉而疏離,林宏怕是猜中了,想著如此,便也火了起來,那他怎麼可能瘋了?!這個在古夫裏何等惡名昭彰的人物!怎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看大個子滿身肮髒,製服已經破得看不清楚,就是雨蓋住了那百日的黴騷味而已,他既不是野人,也不是瘋了,不過是隔壁十二班的同學?
找了幾個小時人的相子伯啪地一句話就淩厲地飆了出來:「你能再無聊不?讓人跑這得大老遠找人,該不會以為鞋圈裏頭金山銀山,還是過了電磁屏障,就能成神了?」
「算了算了,小仙,別說了。」林宏歎了一口氣,緩了相子伯差點一腳踏出去把傘甩出去揍人的衝動,轉而對大個子勸:「快回去吧,啥定位點的不在這裏。」
大個子一聽,隻看了一眼,便不理會他倆,好似他們根本是隔著玻璃牆和他說話,下一刻,他又回過身去,奮不顧身試圖往那頭推,無形的阻力將他擋了回來,這一回,他往前推的手臂,突如燙傷似壞死一片。
兩人一嚇。
「這前麵有什麼?」林宏奇了怪了,明明空空如也,難不成又是啥白霧的自己看不見?林宏拉住大個子:「幹啥呢,你手都要化成灰了,還想往前?」
「我得在紅郵筒邊等著。」大個子:「你們回去。」
林宏:「哈?啥郵筒的?」
大個子:「你不明白,我得在這。」
一股莫名衝上林宏心頭,那些隱隱而來煩惱的事情,突然崩地一聲,在林宏心裏頭裂開來,整個怒火衝起,大罵一聲:「不就是個郵筒嘛!還能讓人怎麼地?」說著甩開手,就想去把那紅郵筒整個搬出來給他看。
林宏想著,一步就衝了進去。
風雨依舊,乾坤不變,誰知道林宏隨口一句罵字後,便輕而易舉地,跨步到大個子拚死拚活都走不到的前三十公分。
那一步踏地何等隨便,何其輕鬆!
然後,衝了幾??步的林宏自己也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頓下腳步。
宛如被這一個隨便的步子譏笑了的大個子,整個人身凜了住,他震驚地看著站在麵前的林宏:「……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林宏愣住,他沒時間多想,便見到相子伯也往前一步想追上他,誰知道沒走到一步,她整個人往後一仰,像個力道給彈了回去,嘩一聲倒在積水地上。
沒有人能走進一步,除了林宏一人。
跌倒地上的相子伯抬頭,兩眼一愣,隻道:「糟了。」
林宏滿臉慌:「什麼……糟了?」
相子伯意味深長地看著站在麵前的林宏,又看了看自己,接著,把手往前一伸,突然發燙似地縮起了手指頭:「……難不成,定位點真是在這……?」
沉默。
林宏看著自己的雙手和雙腳,完好如初,又看著麵前兩人帶著訝異的戒慎恐懼的神色,突然之間,他和其他人的距離仿佛被拉了特別遙遠。
「你、你倆幹啥阿?」林宏開始焦慮,他不習慣這種樣子,迎著兩個人不解又困惑的眼神,他往前向相子伯一步,相子伯絲毫沒有任何動作,也沒說話,林宏覺得心底一涼。
相子伯顫顫一說:「林宏,你知道劉俊傑是什麼病嗎?」
前幾日導師的聲音,突然在林宏腦子裏響起。
相子伯:「鞋圈裏頭,電場是分布不均的,而定位點是一種超越特別場區的臨界值,劉俊傑聽說他就是,過了那裏,然後。」
「妳別說了,我好好的!」林宏有點惱怒,他轉頭過去,聲音有點不穩:「大個子,你不是找信?我能替你拿,拿了我們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