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堂是美術課,還有兩分鍾就要上課了,上課前,股長習慣在教室講台前收今日作業。
處理完垃圾、拿走硬碟後的林宏回到教室,不發一語坐到位置上去,從抽屜裏拿出一美術圖畫,走到台前上繳,還沒放到講台上,方才一事憤憤難平的蘇小鬱,見人回來,立刻舉起備好的一漂藍色漆水,往林宏一頭倒下。
毫無防備,一下子天花亂灑的藍色淋了林宏一頭,林宏立於其中,發上臉上滴滴漆采落入白製服上,染了一身暈藍,比起無話可說,現下,他是連有話都懶得講了。
“死林宏!”蘇小鬱落下一聲後,看著林宏滿身狼狽。
蘇小鬱停了半秒,又罵一聲:“讓你亂來!”
不過,林宏既不生氣,也沒有理蘇小鬱,好似隻是恰巧經過,無動於衷,隻把剛剛舉起沒被濺藍的圖畫紙,默默地交到講台上。
他不生氣,那蘇小鬱就更是氣了,兩臉鼓起,罵個什麼沒罵出來,於是隨便指著林宏的畫:“你…你這畫醜得,別交了!”
林宏默然看著她。
蘇小鬱一張小臉吸了一口氣又不知該怎麼辦,隻好把林宏的圖畫拿走:“特別難看!”
林宏兩眼直直看地蘇小鬱皺起了眉頭。
突然間,另頭啪一聲震,響徹整間教室。
教室前門整個被人掀翻了開,撞地牆邊連連發響,所有人轉過頭去。
美術課前一分鍾,教室門口殺來一個人,她一個跨步踏進門口,長長眉眼直豎,怒意衝衝,歡鬧的下課時間同學刹時安靜下來,相子伯麵目清冷,今日一抹豔怒之色盈於眼底,鮮少見過她的同學,綺想漣漪擴散,心中故事爆發,好似每段故事都揪地惹人心疼般,癡癡傻傻望著相小仙,適才進教室後門的大喜,手中球不自覺地滾落地上去,此刻,無人不發暈,除了一人。
林宏緩緩地轉頭過去,染著藍色水漆的淒慘臉上,毫無生機,他望著相子伯,就像是透過那些藍水色,在睫毛裏頭,在臉皮子上,沾黏稠著,亂七八糟。
林宏默默地抹了一把臉。
相子伯見到林宏這般模樣,愕然停住了腳。
她的目光讓林宏有種不想讓她看到的衝動,遂又萌生了另一種隨便它去的放縱感,於是,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講,隻是輕輕地拿過蘇小鬱呆楞手中的圖畫紙,再度把他的作業放到台上去。
相子伯雙目一凜,回到初見冰冷,她對於林宏身上染料不聞不問,開口便喝:“硬碟拿來。”
林宏不予理會。
“拿來。”這話說得更重了。
林宏看了她一眼,不理,他把作業擺好,就打算回到位置上。
相子伯見狀,動手就把那張圖紙搶來手上:“東西拿來!”這話說得幾乎是要充紅了她的臉。
林宏從未見過相子伯如此發怒,激動地要把人遏在手裏死似地。她有何資格發火?林宏冷涼,這塊機密資料硬碟還是洋證用他們一身自由換的,騙取了就罷,還隨便賣給鬼大,交給本臧這樣的黑道上,再為虎作倀?最後承擔後果的,到底是那個倒楣人家?一切,就為了那些錢,還是為了成就什麼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