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畢恭畢敬地把研究報告給了元秀貞,有些興奮地說:“我們終於發現他細胞裏有一種特別的部分,和一般人是不同的,這種機製,能促進身體變化,卻不像一般人一樣隨機突變,可能是有方向性的,可以說,促進進化。”
元秀貞思考起來,並問著:“促進進化?你是說,他有促進並掌握突變方向的機製?所以,他身體機能變異進??化,才能活著從一級區回來?不可能,也許隻是好運,不然機製是怎麼做到方向選擇的?”
“這我們也在研究,我們需要更多樣本才行,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不過,要是知道怎麼做到方向選擇,那可是人類進化的大突破阿!”研究員喃喃說著。
河沙又回複空洞的模樣了,空空望著天花板,仿佛他隻是在休息的一隻巨型獸類。
處理完後,單少校也隨著元秀貞走了出去。
“妳變沉默了。”單少校說。
元秀貞看了他一眼,沒回話。
少校回著自己的話似的:“這是好事。”
元秀貞冷冷笑了,越過單少校走了出去,她到底是笑著自己還是他,已經分不清楚。
也許有一天,也許有一天,她會突然又奮不顧身地,把一切都公諸於世,罵個天上天下,元秀貞偶爾會這麼想著,安慰著自己隨著日子越來越萎縮的良心。
元秀貞和單少校巡視了地下十六層其他幾個部分,這些房間關的都不是什麼特別的人,皆是些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一些就算是消失了一陣子也不會被發現的人。
其中,洋證實驗室的一批大學研究生,分別關在某一區,名目是審視盜取的機密資料,直到全部審查完成,實際上,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也沒訴諸法律,隻是為了嚇阻他們繼續進行鞋圈危險的實驗。資安部原先吩咐著不需要去紀錄他們,元秀貞也隻是常常經過那區外頭而已,前幾天,洋證的兩個大學生卻被調了出來,竟然同樣也在進??行類似河沙的研究,聽說他們也去過鞋圈二級區,身體有一些異狀。
“之後這區妳也負責把記錄整理。”少校指著洋證實驗室那幾個被調出來的房間。
“他們隻是大學研究生而已,也沒駭進研究院組織,我們不能拿他們做實驗。”元秀貞看著少校說:“至少,應該讓他們躺在病院,使用乙劑複合療法緩和突變症狀。”
“狀況不同了。研究院不能繼續讓人躺著,必須要觀察他們的突變狀況,才能有所進展。總是要有人開始,今天不是他們,隻是換其他人,沒有區別。”少校停了一下,稍微輕蔑地笑了:“我想我沒必要向妳解釋這件事。”
“如果你能解釋一下更好。”
單少校停了一下:“當妳有是非對錯的想法存在,有些事情,妳就不需要知道。”
“哈?你們都抓個未成年的孩子做實驗了,還敢跟我說是非對錯?”
“妳說案號一八八三?我們並不想那麼做。要是我們想拿他做實驗,當初任務結束就不會放他走。然而,我們給他自由,他卻連每年報到檢查的義務都做不到!他無法控製,我們便不能繼續放任。”
“就算這樣又如何,必須要做到這種程度?根本是為了那些企業進行研究。我看過紀錄,最後任務結束當次,不是有報告指出,他沒有異常嗎?不是如此才決定讓他回複正常生活,不過是孩子,把檢查這樣的義務搞得這麼嚴重?”
“正因為如此,才特別危險!”單少校一怒。
生氣什麼!元秀貞沉默了,對牛彈琴,最後她再說了:“我想再調閱河沙以前的紀錄。”
單少校沒有回答,轉身準備離開。
“你說過在資安部,資料權級是無上限的!”元秀貞鼓起氣力,大聲地對他喊。
元秀貞看著資安部的男人漸漸走遠,在最後廊上回頭:“上個月妳這麼一稿,早就被停止調查他的事了。今天結果證明,妳還沒資格接觸更多的事情,妳依然忘了妳不能說話,下個月妳會繼續待在這裏收資料,打打雜。”
說完,單少校帶著他那個沒有表情的步伐,和連身後都似在冷笑的影子,遠遠地走離地下十六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