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壁爐中旺盛的燃燒著,將熱量散發到這間北方式的大屋子裏,烤的大家都暖烘烘的。馬丁環顧四周,一切都那麼北方特色。這種大屋子要容納從主人到奴隸在內的所有人起居,所以才這麼大,而更文明的南方式的建築則絕對會將主人和仆人分開。而壁爐中燒的不是木柴而是泥炭——馬丁很博學,知道那是煤的最原始形態,如果繼續煤化下去就會成為煤。他們學派的德魯伊,很早就研究出了植物——泥炭——煤的轉變過程。馬丁信手從搓起一點,仔細辨認,評估它。然後向主人家打聽了點事情。
主人家所提供的食物很豐厚。因為吃飽肚子的人態度總會軟化一些。他可不想得罪這些大兵。端上來的肉食有兩種,牛肉和豬肉。豬是放養在森林裏吃橡子長大的,肉質極佳,獨具風味。牛宰殺的要早一些,肉被做成了熏肉。而豬被宰殺的時候早已是冰天雪地的時節,直接被速凍了起來,因此吃起來更新鮮可口。主人家還不惜血本的放了辛香料,據他說是向之前一個帶著狼的商人那裏買到的。此外還有血腸供大家享用。餐桌上也有大輪的奶酪,超過三種蔬菜,以及蜜餞果品。本地基本不產糖。甜味主要來源於蜂蜜,因此就相當珍貴。不過最讓馬丁感興趣的是兩道水產。
靠海吃海,對於本地人來說,水產是食物中相當占據分量的一部分。然而讓馬丁這等博學的斯達赫賓賽派德魯伊充滿興趣的自然不是普通的海鮮之類。一道是堿洗鱈魚,這道菜是把魚浸泡吉堿液中,浸泡多天之後,堿液會把魚的蛋白質分解,使之膨脹成大塊的果凍狀。此後再把魚放入淡水中浸泡一周,使之能夠安全食用。由於堿性非常之高,食用它都需要用特製的餐具。那種化學味、臭味、刺鼻味就不說了,這算是不折不扣的黑暗料理。然而另一道菜則更加離奇。是發酵的鯊魚。
當主人麵帶自豪的將這道大菜端上來的時候——事實上它是今晚的主菜,而它作為本地美食中的貴族絲毫無愧主菜的身份。娜塔莎將臉扭到一邊發出作嘔的聲音,紮麗直接捏住了自己的鼻子,雪莉則開始吟唱咒語為自己施加防護。最講究禮儀的索菲亞,也不得不皺起了她那小巧挺翹漂亮的鼻子。
這道菜,是鯊魚肉。當然鯊魚這種海中掠食者也並非總是那麼大,用來做菜的這條鯊魚還不及一人長。關鍵在於,這道菜是發酵的鯊魚。
人類使用發酵的方式來處理食物的曆史由來已久。其中有很多公認的美味,比如酸奶,醋醬油還有許多豆製品等。也有一些則被本地人青睞而不為外人所容忍。例如,曾經有一名東方來客到達斯達赫賓賽派德魯伊的營地中,他宣稱自己是東方京城的原住民。有些德魯伊懷疑他的身份。然而馬丁的師父則用睿智的手段鑒明真相。他按照書籍中的記載製作了一種稱為“豆汁”的飲料,並請來客喝下。那猶如泔水般的酸臭氣味使人難以下咽,然而來客卻坦然一飲而盡並且所要焦圈。馬丁的師父歐內斯特因此斷定來者身份無疑。啊,斯達赫賓賽派德魯伊總是博學的,認為知識就是力量。
但是這發酵的鯊魚,氣味可比豆汁猛烈幾百倍。這道菜,是先將鯊魚吊起來曬幹,再將其埋入沙中使其腐爛之後才得到的。
“要知道,它足足在沙子中埋了12周!”主人家自豪的宣布到。並且激起了幾名北地戰士的歡呼,然而有些人,則麵露猶豫。就連他們也不適用這道大菜。
馬丁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氣味撲麵而來,有著很濃厚的氨味。這讓馬丁不禁的懷念起了自己當學徒的那段日子。師父歐內斯特為了讓自己記住嗅藥劑的正確方式是小心靠近,用手稍微扇一下讓鼻子聞到。於是騙自己狠狠的吸了一口氨水的氣味。那直衝腦部的感覺讓馬丁終身難忘。
北地很大,各地風俗民情也並不一樣。在北海王之前,還沒有人曾經統一過北地呢。因此並不是所有人的北地戰士都能接受這道菜。因為出身的地區不同,所以在座的北地小隊成員他們的飲食習慣並不相同。據馬丁所知,北地的醃魚類的口味排列是這樣的:先是普通的醃鯡魚,雖然也算是重口味的食物,但普通人也能接受,很多地區都吃它。然後是經過重度發酵的臭鯡魚,黏稠多汁,令人作嘔。瞬間爆發出的氣味可以堪比化糞池,喜歡吃的會很喜歡,不喜歡吃的人感覺如同****,有部分地區才會吃它。然後更牛的就是這臭鯊魚了,即便是在北地也隻有很少地區的人會吃這玩意。順便提一句,這鯊魚肉本身是有毒的,但是發酵之後就可以食用了。
那著名的臭鯡魚並沒有出現在餐桌上,也幸虧如此。否則的話,估計餐桌上的人也就會一哄而散了。
麵對這臭鯊魚,幾名勇敢的北地戰士都十分猶豫,橫眉冷對主人家,甚至用手去摸劍柄,想著主人是不是故意惡整他們。如果是的話,他們必然會使用暴力來給主人家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的。然而他們的袍澤卻告訴他們,那是相當珍惜的美食。
在這種時候,幾名北地戰士還是有些不爽,認為這個東西或許本地人會吃,但是這裏有這麼多外地客人,實在不該端上來這等食物。
然而當馬丁麵不改色的吃下一塊又一塊的時候。那些屏住呼吸的人都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