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專注的醉老頭並未留意到二人的舉動,又過了好一會兒,隻見他那幹枯的手一頓,一雙眼睜大了兩分,拿起那磨得很光滑的石頭,左翻翻右翻翻,由原來驚奇變成驚喜的神色看得出,好像磨出了什麼好東西。段蒼玥與田洱看得真切,心也跟著吊著,“如何了,老前輩?”
卻見那醉老頭本驚喜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似乎很惋惜,“這可能是塊月光石,看這色澤還是塊銀月呢……隻是,小了點。”看這色,大約還得再磨上兩寸,那就隻是小小的一塊了。
“銀月?”田洱奇怪。
段蒼玥好奇。
若是銀月,那刹那的暖流是怎麼回事呢?難道真的隻是自己的錯覺?
“也不必失望,如此一塊銀月,也是鳳毛麟角了,大約拿出去玉行拍賣,會有個好價錢。”以他的估算,能塊好幾千兩呢。
田洱又不是因為想要錢,所以這並不能使她有多高興,略有些失望,“那您繼續吧。”她也不是想要得到什麼奇世珍寶,隻是覺得應該是想要的東西才對,不然那種感覺怎麼會那麼強烈呢?
“還是不舒服?”田洱的聲音有些提不起精神,段蒼玥更關心的是她而非那石頭,“若真是銀月,這不就賺到了嗎,可比裳衣閣要賺得多呢。”他笑著安慰,聽這醉老頭說,可能會拍賣出幾千兩呢,田洱的裳衣閣到目交還目總額都還未賣出幾千兩銀子。按理說,她該高興拿二百兩就換了這麼好的東西才對啊,怎的如此沒精神?
田洱靠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此時連說話都覺得累,就這麼靠著半睜著眼看那醉老頭越發小心地打磨著。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傳來很輕的“啊”的一聲,把她的精神給招了出來,迷糊地看著那略帶淒慘的聲音,莫不是這醉老頭將銀月給磨壞了?
這麼想著她直接就問出口了,換來那醉老頭子怒瞪,“你以為老夫是那種毛頭小鬼嗎?老夫可是有上百年的經驗,怎麼可能會磨壞了毛料!”又來了,這人真是沒完沒了的。
田洱趕緊出來,“那你啊什麼?”還啊得那麼淒慘似的,她能不誤會嗎?
被問到這個,醉老頭也一臉的奇怪,將那塊磨好之後,上了清水的石頭遞給田洱看,“很遺憾,這竟然不是銀月。”他切出過銀月,知道真正的銀月是什麼樣子的,可是這塊隻有半掌大小,比掌要厚些的乳白色石頭,怎麼看都隻是塊比普通石頭要好看一切的石,連玉都稱不上,更加不可能是比玉還要珍貴的月光石二等品……銀月。
看來,自己還是估算錯誤了。
接過那乳白色的石塊,田洱本也有些失望的目光,在握在手心的那一刹那,雙眼猛然瞪大了起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竟然,和昨夜的那一刹那一樣!
暖暖的流動仿佛就在那小小的石塊中來回地轉動,那種觸感讓她心中不明所以地澎湃了起來,悸動得就好像是顆初戀的春心在萌動,揪得她又酸又悸又甜的。
那種感覺……
“怎麼了?”段蒼玥是最快發覺田洱的不對竟,本來蒼白的臉上不知為何,竟漸漸地紅了起來,就好像自己時不時逗弄她,使她害羞的時候一模一樣。
段蒼玥的輕喚沒讓田洱從那種奇妙的感覺中回神,看得那醉老頭也奇怪了,“莫不是重病複發了?”他一看田洱就覺得田洱命不久矣,很自然地覺得她是重病在身的,看她此時必定景是回光反照了。
狠狠地瞪那口無遮攔的老頭子,段蒼玥不再理他,而是再低了些頭,貼近田洱的臉邊又問:“是哪裏不舒服了嗎?怎麼一動不動的?”看她從捧了那普通石塊之後就瞪著眼在那兒不動了,莫不是因為失望過大導致了那毒複發得更加厲害?
果然,他一定要殺了那個庸醫!
過了好半響田洱才在段蒼玥快要暴發前回過了神來,愣愣地轉首看向咫尺的男人,微張著嘴,好一會才喃道……“就是,這種感覺……”昨晚,盡管隻是一刹那,可她記得真真切切的,是真的,不是錯覺,“不是錯覺,蒼玥你知道嗎這真不是錯覺,真的有這種感覺!”
她太過驚奇又太過驚喜了,雙手捧著那塊玉想要遞給男人,“是真的有,暖暖的仿佛能將整人個照暖一樣,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