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洱看了看,又摸著下巴想了想,有些為難地轉首去看那邊籬笆下揮著鋤頭一點都不像上百歲老頭的白無敵,這人果然是怪胎啊,上百歲了還那麼厲害……呃,好像不是在想這個的時候,田洱醒了醒腦看那老頭挖得很專心便不打擾他了,轉回了頭埋首開始幹活。
即便治療再厲害,也不可能馬上就完全恢複,更何況白無敵隻是幫田洱打通了筋脈讓她的身體舒暢了起來罷了,才蹲一會兒她就開始覺得有些暈了,於是提著籃子到一邊,屁股一坐也不管髒不髒,先坐下來歇息再說。
這個時候,還未接近日落,不過那日頭偏得很,而且曬下來的陽光也正好暖和,隻是曬久了會有一點兒刺疼就是了。於是,田洱身子挪了又挪,坐到了一塊長得有半人高的藥葉下,舒舒服服地望著那揮著鋤頭看起來一點都不累的那老頭子,不禁喊了一聲:“祖爺爺你不累嗎?”
二人隻隔了一塊矮矮的茼蒿菜地,不必用力喊也能聽得清。
白無敵正好挖出了一根,正彎著腰用手扒,聽到田洱的問話轉過首來答:“不累,才這麼一小會兒,累不著的。”別小看了他這上百歲的人哦。
扯開嘴笑著,“您真厲害啊。”她已經累得隨便找地方坐了,屁股處還壓到小蔬菜了。
“是小娃娃你太弱了,以後天天跟老夫來幹活,保準你會變得厲害起來,哈哈!”老人家高興了,還大笑幾聲,繼續鋤,山藥畢竟長得深,挖一兩根都是不容易的。
“不要,那樣我會死的。”田洱很果決地拒絕了,她雖然是向往田間生活,可是憑現在的她,光蹲在那兒一小會兒頭暈眼花了,若真幹活,那不得死翹翹?
“哈哈,沒出息!”老頭子明明高興地笑,卻罵著田洱沒出息,田洱也不在意,頭一撇,“那是什麼呀,看起來怎麼那麼像苜蓿呢?”
“哦,小娃娃也知道這種小藥啊?這就是苜蓿沒錯。”老頭子對田洱的喜愛又上一層了。
“可是,這是藥材?”田洱疑問了,伸手去摸了摸,有些許的軟毛毛,不怎麼紮手的。她想摘一根來嚼嚼看是酸的還是澀的。
“可以入藥。”白無敵回答,又鋤了一下,嗯看到頭了。
“還可以做菜嗎,苦不苦的?”田洱摘了根枝葉果真放進嘴裏嚼了起來,酸澀酸澀的,還有點兒苦味,這樣的可以做菜?
“自然可以的,苦不苦得看廚子的功夫了。”厲害的廚子,就是樹皮也能烹飪出一道美食來。
噗地吐掉嘴裏的植物,“不好吃。”田洱得出了結論,皺著眉頭,嘴巴都澀得有些麻了,看她的模樣,白無敵哈哈大笑了起來,“都還煮,自然不好吃的。”若不煮就很好吃了,那不早被啃光了。
“嗯,你摘完了?”看她悠閑地坐在那兒,白無敵飄了一眼那邊的那塊地,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呢?
田洱點頭,“摘完了,挺多的,我猜夠三個人的份了。”摘太多就覺得那菜可憐了,於是她很有愛心的不摘那麼多,留著一些下次摘。
盯了半天那塊地,又盯了田洱身邊的籃子,本笑嗬嗬的老頭子下巴掉下來了,田洱奇怪,“怎麼了?”這人怎麼忽然像吃了隻蟲子似的,臉色可真逗趣。
“……你,你連根拔的?”終於發現哪裏不對了,老頭子問得有些不敢置信。然而田洱很無邪地點頭,“是啊,拔的,難道不是用拔的嗎?”那葉子長得細細的也不可能摘葉啊,不是拔那光摘葉子?
白老頭暴跳出雷,“當然不是拔的啦!”跳起來跑到那塊地去,一臉的痛心,“啊啊,竟然拔了一大半!老夫的薺蕨啊,老夫種養了一整年的寶貝啊……”後麵是無數個哀嚎。
田洱撓了撓頭,原來不是連根拔的啊,“要不,就這樣種回去?”田洱倒也沒有愧疚的,反正這園子那麼多的蔬菜植物,他一個老頭子總也吃不完的,他心疼不過是因為種了那麼久且珍稀罷了。
白老頭轉頭瞪了過來,眼裏都含著淚光了,“……種得活嗎?種得活你試試!”然後轉了過去蹲來下,對著那一個個小小的坑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