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書房,老管家將顧樂陽一天所為一一向顧蕭彙報過:“隻是二少爺進了雨霞樓之後便未出來過。後來包廂裏走出一男一女,那女子模樣沒有看清,但那男子卻是與二少爺一同回來,又說是來尋大少爺的。”
昏暗的光線中顧蕭深眯了眼睛:“二少爺在家這幾日一定看牢,他願意上哪裏去就叫他去哪裏,一切由他。但是在外麵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都要一一向我彙報。注意不要被發現,也不要叫府上其他人起了疑心。”
“老爺放心,老奴那侄子做事牢靠的很。天不早了,老爺早點休息吧!”
“咚咚咚”敲門聲,顧樂陽正躺在床上想心事,問了一句:“誰啊?”
“是我。”
一聽這種軟軟的聲調,顧樂陽便趕緊下了床,將房門打開:“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星椋謝過為他帶路的小丫鬟,進門來就歎了口氣:“唉!”往桌前坐下,一手托腮:“怎麼能睡的著?你哥一直在翻來覆去的,看見我就煩的不得了。自己跑到一邊去喝酒,現在正在房頂上呆著呢。”
“啊?他怎麼了?”
星椋下顎抵在桌子上:“我看啊!他是得了相思病了。”
“相思病?”這可聽著新奇,顧樂陽也來了精神,拍了拍星椋的肩膀,坐在他的對麵:“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星椋坐正了身子:“據我推斷,這問題應該就出在關家門前那一頂小轎上!”
“你是說關小姐?”
星椋點點頭:“你哥哥原來可像今天這樣心煩意亂過?”
顧樂陽趕緊搖搖頭,星椋道:“那就是了。你想他追蹤我們之前與師兄在一起,後來追了我們之後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顧樂陽認可的點點頭,又聽星椋說:“那關小姐長的楚楚動人,你哥一見傾心也無可厚非。但看今晚的情形,應該沒有在關小姐那裏收到優待。”
顧樂陽道:“你別亂下結論!”轉而又覺得這真是一件叫她意外又很奇妙的事情:“想不到,哥竟然有喜歡的人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沒什麼好驚訝的!都快被他煩死了,我要去睡了!”
星椋打著嗬欠就往顧樂陽床邊去。
顧樂陽趕緊攔住他:“你不會想睡我這裏吧?”
“唉!”星椋雙手捧起顧樂陽的臉:“你放心吧,你不過是個不像女人的女人,我們睡在一處沒什麼的。”
“可你現在明知道我的身份,再怎麼說你也是個男人吧?”
星椋安慰似的拍拍顧樂陽的肩膀:“你在我眼裏也是男人啊,有什麼好在意的?”
“......”
顧樂陽一時沒說出話來,星椋偷偷一樂,人就往床上撲去,打了個滾,將薄毯卷在身上。
顧樂陽無奈,坐到床邊,身體斜斜一靠,一腳蹬在窗前幾凳上,抱著雙臂想了會:“喂,我們去看看我哥怎麼樣?”
“夢到珍珠了!還有瑪瑙翡翠。”
“都做夢了還說話?”
“夢話!”
星椋拉著長長的強調,顧樂陽撅了撅嘴:“你盡管睡吧,我自己去!”
顧樂連來到顧樂陽房門前,想著又要轉身走開。顧樂陽正好打開房門,叫了一聲:“哥!”
顧樂連酒壇一伸:“走,陪哥去喝酒。”
“好!”
兄弟倆來到池塘邊深草掩映下的幾塊大石上,多年前顧樂陽便是從此處閉著眼睛跳下去,差點丟了性命。景致未曾改變,他們卻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此時徐風清涼,寂靜的夜裏“啾啾”的蟲鳴,皎月當空,對著一池靜水,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兄弟倆並肩坐著,顧樂連道:“九年前,差點害你在這裏淹死。”
顧樂陽笑笑:“淹不死的,有哥在嘛!”
“是嗎?”
顧樂連捧起酒壇喝一口,遞給顧樂陽:“當時騙了你,我那時水性並不好。”
“嗯。”
顧樂陽也喝了一口酒,今天的酒有些烈,嗆了嗓子,在胸膛裏灼燒。她知道多年來顧樂連一直因為那件事心存內疚,所以這幾年來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保護著自己:“我賺了!”顧樂陽美滋滋的說。
顧樂連狐疑看她一眼:“嘟囔什麼呢?切!”
“哥這些年對我太好了,不過我也總不能依賴你一輩子,哥將來有更需要保護的人才對。”
顧樂連不解:“誰啊?”
顧樂陽伸出手來,看月光灑在掌心,抿嘴一笑:“嫂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