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中帶著禮貌的歉意,顧大少很想說其實該歉意的是我吧!你都不介意了有人還介意跟你同床共寢,那人是瞎子還是瞎子還是瞎子啊?!
顧大少想擺手說沒事,發現手動不了,隻能改搖頭道:“沒事沒事,我睡地上都可以的,隻是麻煩陸神醫了。”
陸子瞻笑:“不會讓你睡地板的,畢竟你會中毒,我也有責任。”
陸神醫轉身去前麵打發顧府來的書童小蟲,顧大少躺在床上,腦子裏還在晃來晃去著陸子瞻那張天怒人怨的笑臉,他說自己中毒他有責任,那是不是自己的毒解了,他就會趕人離開?怎麼說也是隻認識一天的陌生人……
想著想著就漸漸鬱悶了起來……
於是陸子瞻回來,就看到顧大少閉著眼癟著嘴,一臉不高興地仰麵躺在床上。
“怎麼了?”陸神醫的聲音略低,音調從容,透著股說不出是慵懶還是寵溺般的感覺,很好聽,他問,“哪裏不舒服麼?”說著就掀開被子找到他的手,幫他把脈。
顧殛宇睜眼道:“沒有不舒服,就是動不了而已。”順便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顧殛宇你不要得寸進尺!
陸子瞻把他的手塞回被子裏,道:“沒什麼大問題,筋脈緩阻,泡一個時辰藥浴,明日我為你施針,每半個時辰一次,半日可解。”他站起來往後頭的藥房走,“你先躺一會兒,我給你在後麵準備藥桶沐浴。”
顧殛宇答應了一聲“哦”。
陸子瞻掀開簾子進去了,顧大少才如夢初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
咦咦咦?沐浴?!以他現在這不能動的樣子,沐浴豈不是全部都要陸子瞻幫忙?!顧大少十分“靈活”的麵部又瞬間扭曲充血起來,當然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害羞——雖然也確實很丟臉啦——更多的,顯然是因為想到要近距離麵對陸子瞻那張臉,聞著他滿身熟悉的香味,全身一動不動被浸泡在溫熱的水中……
那簡直就是煎熬啊!酷刑啊!老天爺我怎麼得罪你了啊你要這麼折磨我啊?!
很久以後,顧殛宇才醒悟,原來折磨他的或者他得罪了的,一直都不是老天爺……
還好所謂的“泡一個時辰藥浴”就真的隻是“泡著”而已,陸子瞻似乎是看出了顧殛宇的尷尬,隻是把他塞進浴盆就去了外間看書,弄得顧大少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空虛感。
(不要想歪,殛宇隻是覺得無聊╮(╯▽╰)╭顧小白才十幾歲啊,你想看神馬啊?!)
換衣服的時候顧大少又被“自己”折磨了一次,身體的某個部分一直不受控製,稍稍一受刺激就像個毛躁咋呼的小流氓似的恨不得叫囂著狠話一躍而起,呃……不對……不是像,是本來就是!
顧殛宇雖然也稍稍疑惑了一下今天自己有些太容易“激動”,但看看陸子瞻也就釋然了,美人如斯,沒反應才奇怪吧……不過畢竟人家是男子,又是神醫,自己這種反應好像有點侮辱人啊……
看到陸子瞻明明看到了,卻顧及他大少爺麵子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顧殛宇一麵暗自讚歎陸神醫的體貼和氣度,一麵恨不得拿頭撞牆……
至於陸大神醫到底是不是體貼呢?
陸神醫什麼也沒說,把洗得香噴噴換好衣服手腳麻痹卻有點腦充血的顧大公子在床上安頓好,便走到茶幾邊,背部極為自然地擋住了顧大少的目光,往快要燃盡的香爐裏又加了一小撮粉紅色的不明燃香,然後便走到正對著床鋪的屏風後麵沐浴去了……
一小盞暖黃的燈光把他修長的剪影投到屏風上……
顧殛宇在床上欲哭無淚地自我唾棄,拚命努力想在陸子瞻回來之前平複小腹上不斷彙聚的灼熱——
喂喂顧小宇啊,你是禽獸麼!你是變態麼!你你你……你怎麼這麼沒羞沒恥啊!你害不害臊啊!娘說男子漢大丈夫要懂禮貌!……嗚嗚……我拜托你了……你消停點吧!……
不過想必大家都很明白的,這種程度的自我催眠怎麼能蓋過一整日的熏“香”呢……特別是那香,還是陸大神醫特意為某些“健忘”的重患配製的,不會太過濃烈,忍一晚上肯定沒問題,卻絕對叫動不了的顧某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嗬嗬,你以為你能這麼輕輕鬆鬆就把我忘幹淨了麼?……
顧殛宇啊,早就告訴過你了,陸子瞻那個家夥,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