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有些奄奄一息,雪白的皮毛已經被燒得滿是斑斑點點,它趴在地上,身體不住地痙攣。
川君用藥草的汁水做了一層薄膜敷在白狼燒傷的地方,又示意它張開嘴,敷上水膜。白狼似乎是舒服了很多,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也不再痙攣了。
川君望著它道:“我們的大夫不在,這藥草也就是一般治燒傷的藥,要治療龍神的燒傷隻怕要費些時日了。”
而且,傷到的元氣,應該是修補不回了。這些川君不用說,估計那白狼也感覺的到。
誰要你偏偏惹到的是炎君呢?如果是秦臨,最多也就扯根樹枝抽你一頓,大不了皮開肉綻,定是不會傷你元氣的。
秦臨在幫顧殛宇擦藥,看著顧殛宇翻著白肉的傷口不由也有些氣憤,轉頭看白狼傷的確實隻重不輕,便也沒說什麼。
本以為這個晚上就算這麼過去了,“罪魁禍首”卻衝了進來。
岑遙推門衝進來,先看到床上坐著的顧殛宇,舒了口氣,又看到躺在地上的白狼,嚇得往後連退數步,直到被門檻絆倒。
顧殛宇原本對他殘害狼群的行為很是氣憤,看到岑遙此時對自己的關心不似作偽,心中的氣也沒那麼重了。
一筆歸一筆,岑遙對自己還是挺不錯。
顧殛宇道:“你不用怕,它沒受傷你都能抓住它,現在傷了,就更不是你對手了。”
顧大少這句話有些夾搶帶刺,岑遙當然聽出來了顧殛宇的不滿。他也是聰明人,本來聽四龍急急忙忙來找他的時候就猜出了個大概,不過他確實不想傷及無辜。
岑遙瞥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白狼,走近幾步對顧殛宇道:“殛宇兄傷的不嚴重吧?需要敝人幫忙看看麼?我雖然醫術不精,好歹也是大夫。”
顧殛宇嗤笑一聲:“你是大夫麼?我以為你是商人呢!”
岑遙微微顰眉道:“如不做些生意,又如何接待如你一樣的借宿旅客呢?”
顧殛宇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人家地盤上蹭飯吃的,根本沒資格批評人家做什麼生意,但心中的氣憤難平,便咬著嘴唇生悶氣。
顧殛宇一副送客的表情,岑遙卻是不打算走的樣子。他無視地上的狼,又走進了幾步。
其實困擾他的並不是什麼白狼,狼隻在晚上鬧得比較凶,況且一般都在山下農家鬧,啼鶯山莊防衛森嚴,是不擔心狼災的。
他夜裏擔心的,是啼鶯山莊裏的東西。
——夜鶯。
“殛宇兄,是否是被一隻夜鶯牽引,才遭到白狼的襲擊的?”岑遙問道。
見顧殛宇點了點頭,岑遙仿佛是遭到什麼打擊般全身一震,低下頭喃喃道:“他果然是恨我的,他這是要帶著我尋死呢……”
接著,顧殛宇聽到了關於啼鶯山莊的故事,這個故事,要牽扯到岑遙的父親,岑遠。
在岑遙小的時候,啼鶯山莊還叫百鳥山莊,是靠著轉賣各地的觀賞類鳥兒營生,一般賣的都是畫眉、黃鸝等很常見的漂亮小鳥,偶爾有鸚鵡和八哥,都是從船商那兒轉購來的。
有一次岑遠從山上捕了一隻黃褐色的小鳥兒,一般這種不怎麼好看的鳥兒即算是捕到了,岑遠也是會隨手放生的,但看鳥兒很小,想著帶回去可以給剛剛六七歲的兒子玩,便帶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