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殛宇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門就自己打開了,開門的是陶公的小徒弟,好像是叫二狗。
二狗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對著屋裏叫道:“勇哥,那小子自己找來了!”
他叫的勇哥應該是陶公的大徒弟勇子,那麼“那小子”應該就是指自己了?他們在找自己?顧殛宇有些微驚訝。
二狗不由分說直接把他拉進了門,剛巧勇子從屋裏出來,看臉色也是一副“終於找到你了!”的欣慰表情。進了門,顧殛宇才感覺到,即算距窯口還有相當大一段距離,還是能感覺熱氣逼人。
勇子的皮膚比較黑,沒有讀過書,但看顧殛宇一副偽知識青年的樣子,也就盡量把態度放尊重道:“顧小哥,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我是陶師傅的大徒弟,說實話我們哥幾個找你挺久了,是想請你幫忙看看這窯是怎麼回事的!”
顧殛宇挺納悶,你們這麼多專業人士都對這窯火控製不好,找我這個隻打過一晚下手的人幹什麼?
就聽勇子繼續說:“我們這兒有個說法,有年頭的窯是有靈性的,燒出了寶貝就隻有燒那寶貝的人才能取出來。這批東西應該是那晚你跟師傅放進去燒的,雖然這麼大的火燒了這麼多天,有寶貝也該燒沒了,但不取出來,我們這窯就廢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顧殛宇幫他們取這窯裏的東西。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窯爐邊,撲麵的熱氣讓顧殛宇霎時滿頭大汗,他看著那紅豔的窯爐,不由感歎這才是真正的火中取栗啊!
顧殛宇完全不認為自己是燒製寶貝的人,但如果窯火有問題,多半是有妖力作祟,不是寶貝認主就是窯在守護著燒出來的東西。
而且顧殛宇現在更願意相信,這是陶公的怨靈不得安息。
說到陶公的怨靈,他那天不是看見陶公把最後一批瓷器取出來了麼?
他不由開口問道:“你們前天回來沒有看到這桌上有個春花秋雲彩釉碗麼?”
“春花秋雲彩釉?那是上個月燒出來的東西了,應該放在庫房裏了,怎麼會出現在桌上?當時師傅本以為能成功的,還失望了好一陣。”勇子回答道。
顧殛宇有些納悶:“你們常燒出春花秋雲彩釉麼?”
“怎麼可能啊!你也知道,師傅是要燒祭紅,出來春花秋雲彩釉隻是窯變!”
二狗道,似乎對顧殛宇突然問起彩釉十分不解。
顧殛宇還在琢磨,火光衝得他有點頭昏腦脹,就聽炎君在身體裏道:“上次那個也許不是鬼,是回溯。”
“回溯?”
“嗯,按照你的情況來看,回溯反而更有可能。就算我堵在泉口,也不可能把泉眼完全塞住,你如果逆吸回去一點這裏的靈氣,就能看到屬於這個窯的‘記憶’。”
這樣一解釋顧殛宇瞬間恍然大悟,從琴師的故事到妖顏再到年獸洞裏的怪夢似乎都是這樣看到了一場身臨其境的“回憶”,原來是叫“回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