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殛宇抬頭看炎君,後者沒什麼表情。秦臨似乎沒有打算等到吩咐,看到路出現,就直接架著馬車往路上去了。
顧殛宇湊過去:“哎!你就不怕是陷阱麼?”
秦臨聳聳肩:“劉雨非那一隻,脾氣好到隻有阿壤才能跟他比一比,這肯定是過意不去,讓我們去他家換身衣服喝杯熱茶的。”
顧殛宇腹誹,陸子瞻那家夥哪裏脾氣好了?你確定你這不是反諷麼?……
馬車走了半個時辰,便可以看到一處高地,高地正中有一間木屋,屋子雖然不大,卻顯得很精致,跟陸子瞻的竹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周圍是水澤淺灘,估計到了豐水季節這裏就會變成湖心小築一般的別致地方。雖然明顯是單人居住的獨棟建築,但卻一點也不顯寂寥荒涼,小屋旁邊有許許多多各類的珍禽益鳥,有的隻是閑閑地坐在一起,有的在草地間走來走去,有的則是度步在水澤淺灘間覓食。
這些鳥兒也不知是早就跟人混熟了,還是知道這裏其實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人”,看到駛來的兩輛馬車,都是一副不大在意的樣子,隻有擋在路中間的幾隻閑閑地站起來不情不願地挪到了一邊。
顧殛宇難得見到不待見他的動物,而且還是如此大批量的,不免有些好奇,正兀自東張西望,就聽一個聲音從前方響起:“雖然我也知道它們都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不過還是建議你先換身衣服,如果感冒了,在樣荒無人煙的地方可不太好辦。”正是大水來襲時聽到的那個耳熟的聲音。
顧殛宇抬起頭,就見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穿著靛藍色的長衫,領口袖口用銀線繡著十分精致的盤龍雲紋,衣擺的花紋也分外別致好看,像一隻升騰入雲的白鶴,嘴角銜著一枚蘆荻。
“怎麼是你?”顧殛宇毫無禮貌地伸出食指指著來人——麵前的青年,正是在景德鎮瓷器攤上遇到的那個讓炎君立馬逃之夭夭的男人。
這個家夥原來是應龍?
青年有些奇怪地向他點了點頭:“殛宇不認識我了麼?我還以為上次是你帶阿炎來看我呢!”
炎君接過話頭:“我們在打賭,他的記憶被封了。”
劉雨非一臉原來是這樣的表情:“那麼,你怎麼敢來了?”
這句話是對炎君說的,炎君聳了聳肩道:“其實我是打算迅速路過一下的,繞過整個彭蠡太麻煩。”
劉雨非抱著手臂笑斥道:“幾百年不見你怎麼越來越沒良心了!還打算繞過我呢?上次見到我就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炎君齜著牙回到:“你還敢說!還不是你害的!”
劉雨非走進一步,用不大但所有人都能聽得很清楚的聲音道:“我什麼時候害你了?我說我喜歡當年的女魃閻姬現在的龍神冠宇,又沒有說謊!”
呼啦一聲,周圍的候鳥仿佛被什麼驚到一般突然全部飛上了天空。
顧殛宇東張西望的動作突然僵在了原地。
顧大少愣了幾秒,然後轉過頭,呆呆地拉了拉站在右邊的秦臨,小聲問道:“龍神冠宇是指炎君麼?”
秦臨道:“你還認識別的麼?”
顧殛宇愣愣地補充:“可是我認識的閻冠宇是個男的!”
秦臨道:“沒人說女魃閻姬是個女的啊。”
顧殛宇囧道:“難道女魃不是指炎旱女神麼?”
秦臨道:“這主要是因為閻冠宇剛開始化成人形的時候太華麗麗了,看到他的人沒一個認為他是男的,加上也沒有人會跑來問他是不是個女的,於是……”
顧殛宇還想問,就聽炎君在另一邊冷笑著道:“殛宇,你是不是應該去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