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突然眨了眨,詭畫師猛抽一口氣,剛要尖叫出聲,黑暗中的人飛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手把他的被子掀開大半,露出了被子下的狐燈。
幽幽熒光照亮了大半個房間。
木析咕嚕一下把尖叫聲吞了回去,飛速把棋譜藏到了枕頭下,衝來人傻笑:“予予啊,你這麼晚還不睡啊?”
顧亟予抱著被子,蹭過去道:“喂,跟你商量個事兒。”
木析聽著這語氣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把燈拖出來放到枕頭上,打著嗬欠道:“啊……我突然覺得有點困……”
顧亟予討好地幫他把燈拎開,坐過去:“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詭畫師的嗬欠猛地卡住,一臉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他:“……你你你……你知道自己多少歲了麼!”不論你說一到九那個數字,後麵都要加一串零才稍微靠譜吧!
顧亟予裝聽不到:“好嘛好嘛,我叫川君教你下棋,肯定能贏了秦臨的!”
木析陷入了艱難的心理鬥爭,顧大少眨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半晌後,詭畫師道:“我隻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是我?”
泉靈公子當然不可能直接告訴他是因為自己一睡著就亂踢人,除了陸子瞻沒人受得了跟他一起睡(陸子瞻一般直接上藤蔓把他固定好),隻好亂編理由道:“因為你人好嘛,而且個子又不像漆臣那麼大,跟你睡不會太擠!”
木析看著他,眨了眨眼,似乎是信了。
顧亟予一臉真誠。
木析道:“不行。”
顧亟予放被子的動作一頓,本來要說的“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被一下噎了回去,錘著胸口邊咳嗽邊可憐兮兮道:“咳咳,為什麼?”
木析深情地說:“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我很專一的,我答應過登登,除了他,我不會讓第二個人上我的床!”
顧亟予:“……為什麼我覺得‘登登’這個名字這麼耳熟……”
木析溫柔地捧出一物,道:“看,登登,我就說你的名字好聽吧!你現在信了?”
登登:“呱。”
顧亟予:“……”
顧大少回到房間,就發現景漆臣已經等在了門口。
泉靈公子很誇張地撲了上去:“哇嗚!漆臣,我做噩夢了!”
長靈紫君麵無表情:“嗯。”
然後抬手,把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泉靈公子扒下來,拎回屋裏,安放到床上,接著便轉身,往門口走。顧亟予舒服地躺好,裝可憐地眨了眨眼睛:“你要走了?”
景漆臣沒有回答,走到茶幾邊,單手把那張透雕紅木鑲玉太師椅搬到了顧亟予的床頭,坐下道:“你睡。”
顧大少奸計得逞般嘿嘿一笑,然後安心地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正午的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房間,對麵的太師椅上還坐著人,不過人已經換了,不再是讓人一看就安心的金神,而是讓人一看就恨不得直接揮拳的火神。
閻冠宇伸了個懶腰:“哦,終於可以開飯了!”
顧亟予坐起來自顧自穿衣洗漱。
龍神湊過來問:“睡得好麼?腰酸不酸?腿軟麼?我抱你出去?”
顧亟予:“……”
閻冠宇單手托著下巴:“話說我昨晚起夜,突然感到長靈泉眼一陣劇烈靈氣波動,繞過來一看,一個不小心兩個不注意,就看到某些人把某些人抱進了房間……嗯,我隻是好奇而已,長靈泉眼起夜也要這麼激動麼?還要抱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