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想了想道：“要麼，你先在閻羅殿裏坐一會兒，我和小白幫你去長白山通知其他五行司來接你？”
顧大少正要點頭，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能把我送去轉輪殿麼？”
“十殿轉輪殿？”白無常確認道。
大少爺想起來天霄可能並不是呆在大殿裏，又瞬間修改了要求：“霄，你認識霄麼？能帶我去找霄嗎？”
白無常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認識是認識，但轉輪王殿下……還真不是那麼好找的……”
顧亟予第一次見到天霄的時候，那家夥是在樹上，事實上，他也經常會在某個山洞裏，一片平原的正中央，或者任何奇奇怪怪的地方睡覺或者發呆。冥界的生活其實相當無趣，而且會到處閑逛的人也少，籠罩在地麵上方的霧氣常年不散，而且分外厚重，像是已經凝固一般沒有絲毫生氣，冥河算是唯一不那麼死板的地方。
顧大少其實也拿不準天霄會呆在哪裏，但試試總是可以的，天霄帶著相思，想來應該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就坐著，但三人來到斷橋下，小船裏卻也並沒有兩人的身影。
顧大少隻能靠瞎猜了。
隻能說，父子之間，確實還是有那麼一點心有靈犀。顧大少想到天霄今天看到他和陸子瞻時的樣子，泉聆應該是已經跟“飼主”坦白了一些事情的，就算是沒有全部說明，有了“陸泉聆”三個字，再加上天霄對靈氣的敏銳程度，應該也能輕易猜出來相思的身份。
當然，天霄會不會去猜就另當別論了。
如果他是泉聆，今天見到了陸子瞻和顧亟予，為了避免天霄生氣，肯定是要先跟他解釋清楚是怎麼回事。
那天霄又會問什麼呢？……以自己對林天引的理解，這家夥對不熟悉的人通常都采取漠視態度，任對方的身份多麼顯赫，反正也不關他的事。所以，天霄肯定不會關心他顧亟予或者陸子瞻，他多半隻會注意泉聆的事情，比如，你會跟你爹爹他們回去麼？你還會再來冥界看我麼？……
或者，更加直觀一點的——如果你的爹爹們是長靈泉眼和花妖，你真的是一隻貓麼？
相思顯然是會坦白的，小家夥看上去很喜歡天霄，顧大少還記得他剛剛在自己懷裏近乎撒嬌地問：“我可以跟他去玩咩？”然後也不等自己好好答應，便迫不及待地跳回了天霄懷裏。
大概他在冥界的這段時間裏，都是一直呆在天霄身邊的吧？
大少爺突然轉頭問白無常：“冥界有花麼？”如果天霄能“活”過來的話，說不定也是有花能生長的吧？
白無常似乎陷入了思考，小黑在旁邊接話：“有的。”
白無常和大少爺都轉過頭去看他，小黑便接著道：“三生河畔的接引者，曼珠沙華。”
霄顯然是並不討厭顧亟予的，雖然是很不喜歡被人打擾，但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原本支起身子打算抱著小貓離去的身形明顯地頓了頓，便又十分直接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