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種文化形態孕育的紅山先民(1 / 2)

三種文化形態孕育的紅山先民

張珺

遼河文明是個很特殊的文明,它呈現的狀態不同於中原文明,其最大的原因在於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現而今,中國還沒有其他哪個區域內同時擁有草原、農耕和海洋的。紅山文化所處的區域恰好是這三種文化交融的地方,這三種個性迥異的文化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相互融合,共同哺育了紅山先民。

農林牧副漁全麵發展

考古證明,在紅山文化時期,遼河流域的早期農業經濟獲得了空前的發展,首先是生產工具的極大改進。用於農業生產的各類工具都齊全了,也更加完善了。比如砍伐就用石斧,整地用石鋤,收割穀物就用石鐮、石刀和蚌刀,加工穀物就用磨盤、磨棒。這類工具,在紅山區域內都有出土。

紅山文化最為突出的農業生產工具是石耜,從出土實物看,它的形狀比黃河流域的石耜大很多,而且更加精整。用石頭製作出了犁形和鋤形的石片後,就在其上安一個木柄,在石片和木柄相接的地方,則有一個橫木,以供操作時踩踏。專家分析,這種體型巨大的石耜不可能一個人操作,它需要兩三個人一起協作。中間的人負責把握著木柄,兩邊的人則在橫木處拴上兩根繩子,當石片鏟進土裏需要拉出來時,旁邊的兩個人就配合中間的人把石耜拉起來。這種操作,在古代被描述為“二人相向、協力而耕”,叫做“偶耕”,是農業進步的一大表現,比一般的石耜效率提高好幾倍。

資料顯示,早在7500年前的興隆窪時期,遼河流域的先民就已經掌握了農業耕種,從出土的炭化穀物分析,可以斷定是人工栽培的。到了紅山文化時期,這一區域的農耕已經進入成熟期,工具先進,操作先進,農業產量自然也就逐步提高,可謂一片繁榮景象。

在赤峰博物館,我們看到了大量的出土石鏃、骨匕、蚌刀、漁網。專家告訴我們,紅山文化時期多種經濟並存,農林牧副漁並舉,四季都有充足的食物源。

遼河流域在紅山文化時期的氣候條件顯然要好很多,不僅四季分明,而且暖期持久,因而才會植被繁茂,作物豐盈。先民們在河溪裏刺魚,在土地上耕種,在山林間狩獵,在樹叢間采果,甚至乘著簡單的船隻在大海中撈蝦捕魚。

他們將收獲的穀物黍、粟等用磨棒磨盤加工,這代表著先民們再不是單純地得啥吃啥,而懂得用工具加工穀物,邁入了熟食時代。

那時候的狩獵已經有了相當不錯的工具,大大降低了先民們與野獸搏擊的危險性。人們會選用比較有強度的野獸小腿骨劈成刀的形狀,再把刀刃磨出來,於把柄的地方鑽眼兒方便穿繩攜帶。紅山文化中製骨業的發達也說明了當時狩獵經濟的發達。

更為關鍵的是,紅山先民開始飼養家畜了。在更早時期,人類隻會打野獸,漸漸地,人們捕獲了小鹿、小豬後,就開始將其養起來。紅山文化時期,人們主要養豬。再往後,狗也成了家養動物。這種畜牧經濟的跨越式發展,保證了一年四季肉類食品和祭祀品的供應。

遼河流域離海很近,很多人認為,先民們受限於交通工具,流動性很小,雖然離得近,但也不會去海邊。然而,考古研究證實,紅山先民的足跡已經到達了海邊。不僅在渤海邊發現了很多人工雕刻的大石,而且在離海較遠的地區也發現了雕刻玉器用的鯊魚牙。在紅山出土文物中,蚌刀、貝殼裝飾品等,很是常見。

拚搏與進取是紅山人的永恒性格

回顧我國的封建時代,中原地區時常受到來自於北方少數民族的襲擾,這讓很多中原人咬牙切齒。從成吉思汗到努爾哈赤,從慕容家族到契丹大遼,再從安祿山到張作霖,似乎他們每一個人的骨子裏都深刻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霸氣,也刻著一種狼一般的狠勁與勇猛。中原文化燦爛,書香遍野,但在刀兵方麵,卻似乎永遠輸卻這些人一大截。我們都搞不懂,為啥這些人的骨子裏流著那樣的血液呢?

其實,早在遠古時代,這種印記就深深刻在了他們的先祖——紅山先民的骨子裏了。

草原上的人以雄鷹和狼自比,草原的特殊性造就了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生活習慣,春去秋來,草原黃了又綠,人們賴以生存的水源也常常麵臨著枯竭。在風沙與嚴寒的殘酷自然環境下,那些在草原上生活的人們隻能用一種狼的精神來勉勵自己,他們時刻感受到的是吃不飽、穿不暖,他們必須時時刻刻為生存而鬥爭,他們的眼睛永遠閃爍著渴求的目光。與自然的抗爭讓他們的性格裏充滿了堅毅與豪爽。哪裏草好,他們去往哪裏,哪裏有水,他們就奔哪裏去。在苦難中,他們引吭高歌,紓解著對美好生活的渴望,他們的性格裏寫的不是蠻不講理的“征伐”,而是對命運的“抗爭”。

西邊吹來的是草原的風,東邊吹來的卻是海洋的風。海洋比草原看著更為可怕,狂風驟雨、電閃雷鳴、滔天巨浪、深不見底的水域,任誰孤舟到了海上都會心生膽怯。而那些生活在海邊的人們,卻要為了食物、為了生存不得已登上簡陋的木筏,去與海浪搏鬥、去與鯊魚搏鬥、去與海上的惡劣天氣搏鬥。隻要木筏離開陸地,就意味著這一程旅行充滿了未知,隻有不停地搏殺才能有希望凱旋。海洋鑄就了海邊人永不服輸的勇敢性格,拚搏進取成了他們生活中的永恒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