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美麗溫柔的下午,整個巴邑侯府都彌散著一股香味。我在搖籃裏費力的張望,希望看見窗外的蝴蝶,可是我一點力氣也沒有,於是開始耍賴。
我躺在搖籃裏哭泣,我是個壞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館陶公主這位美人。不哭也不鬧的把太醫嚇得跪了一地。剛生下的嬰兒不哭,在老輩子講那是長不成人的。但是誰敢把腦袋倒吊著打還沒出生就有了封號的朝陽郡主。
於是我看著跪了一地的仆人,太醫,宮女,放聲的大笑。把母親嚇得尖叫了一聲說:“快去,找欽天監安魂。”我繼續笑於是成了長安城裏第一位被鬼附身的郡主。對此我洋洋得意。我喜歡大人們關注我,喜歡新奇的事情。
母親看著我:“這孩子八成餓了。”於是把豐滿的乳湊到我的嘴邊,乳汁的香味彌漫了我的鼻孔。要是平時我一定不管餓不餓都會去吸-允。可現在我的目的是窗外的鮮花和蝴蝶。於是繼續哭泣。
我不知道我的這個幼稚的想法,這個簡單的索取,會讓我親眼目睹大漢朝的曆史事件,我把他叫做**乍起。也是從這天開始我經常性地躺在大漢朝最尊貴的女人的懷裏。我對我的皇祖母的感情其實比母親更深,有時候我在想王太後縱用他的兒子對我做那些事情,很大程度這個原因。可是我的愛情和親情就是一場矛盾,所以祖母後來對我說:“阿嬌,你若是真的愛徹兒,就不要讓他做皇帝,你要知道帝王的愛情與權利相比薄弱的不值一提。”
我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錯的是我不是祖母,也不是梁王叔叔。不管從那個角度講大漢朝交給他都勝於徹兒,隻不過我和景帝都太愛他了而已。
可懷就壞在起初不是這樣的。所以我知道壞了的東西就是壞了。根本沒有辦法修複。我隻能眼睜睜的等待著我的愛情的腐爛。像是秋天殘落的葉子,銜接著眷戀著樹木,拚命的阻止著一種枯黃,可是它抗拒不了生命的腐爛。也不知道從那條開始我厭倦了華賞之下的浮華。
但是在那個明媚的下午,我扯著嗓子嚎啕大哭,我唯一的願望,執著的就是那窗外的鮮花和蝴蝶。我的想法是那樣的簡單和純淨,和後來的我格格不入,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從**乍起開始的。
**刮起之後我明白了權利背後的殘忍,和她的重要性。也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明白在皇室家族裏權利的重要性,以及兵權的可怕,還有那些所謂親戚們的野心。人類的野心是永無止境的,然而它又不像風雨一般的明顯,而是像平靜湖水下的暗流,暗流湧動。
“館陶,你別急。來人宣太醫。”竇後一笑抱起了我,她很擔心,煙波溫柔中帶滿了關懷,可是她依舊是淡定的,已經沒有任何恐慌。也許站在風雲頂端的人物都是這個樣子。皇祖母一度認為我可以把劉徹帶好讓他弊除野心,讓他學會君上者無為,臣下者方能有為的道理。可是劉徹卻是一句都聽不下去的,而我又根本駕馭不了他。
不久太醫近來了,我見過他,他是個慈祥的老頭。穿著五品太醫的朝服。一雙細長的眼睛,五官端正,就是下巴有些尖,看上去瘦骨嶙峋的有些可憐,但麵色紅潤的很。這說明他的身體很好,很健康。
他惶恐的跪下,但是聲音很平靜:“微臣叩見皇太後,娘娘長樂無極。”
“你叫李煥晨對吧?”竇後笑笑說:“我記得先帝在位的時候常常誇讚你的醫術高明,哀家也早想在見見你,你都七十了吧。”
“臣,今年七十三歲。”李煥晨雖然表情依舊淡然,但是我看的出來他那雙熱切的眼睛很激動,從而讓我學會了駕馭人的一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