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
子時剛過,正是深夜時分,涼城城西的一座豪宅書房裏仍然亮著燈火,涼城最大商會——西梁商會的會長魏世清在房中來回的鍍步,平日裏常掛於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無蹤,臉上有些不安和忐忑,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房門突然被敲響,門外響起了魏府管家的聲音:“老爺,人來了。”
魏世清身子一震,趕忙說道:“快把人請進來。”
管家打開了門,兩名渾身上下裹在鬥篷之中看不清麵目性別的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書房。
不等魏世清發話,兩名神秘人中為首之人便從袖中拿出一物,扔到了魏世清麵前的書桌上。魏世清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枚造型古樸的金幣,正反兩麵各用小篆寫了四個字,正麵是“事無絕對”,反麵是“金銀永恒”。
魏世清臉色一肅,把腰彎成了九十度,雙手恭敬的把金幣還給了為首的神秘人,輕聲說道:“有錢可使鬼推磨。”
為首的神秘人接過了銀幣,緩緩的開口說道:“世間萬物皆可明碼標價。”聲音十分的低沉嘶啞,仿佛烏鴉夜啼一般。
魏世清右腳前伸,右手橫放胸前,左手橫向伸開,左腳屈於身後,行了一個不常見的禮節:“恭迎兩位尊使。”
“免了。”為首的神秘人擺了擺手,徑直的走到書桌後麵在原本屬於魏世清的主位上坐了下來。魏世清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而是以一種極為恭謹的姿態站在書桌前麵,仿佛一名覲見皇帝的臣子一般,用十分恭敬的語氣問道:“不知尊使此次攜盟主密令前來,有何吩咐?”
“涼王府那邊,這幾個月可有大事發生?”被稱為“尊使”的神秘人顯然是某個組織的使者,他並沒有回答魏世清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魏世清愣了一愣,又想了一想,答道:“啟稟尊使,根據屬下了解,涼王府最近數月並無異動。”
“哼!”使者一聲冷笑,道:“當真如此?”
魏世清的頭上冒出了汗珠,在自十六歲起便加入萬金盟的他心知這些總舵派下來的使者向來喜怒無常往往一言不合便出手殺人,即使是他這樣的分舵主在使者麵前也不過如同草芥一般,但魏世清搜腸刮肚的使勁回想了一陣仍然不知使者所指何事,隻能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屬下所言的確屬實。”
使者沉默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魏世清提心吊膽的站著,才不過短短半盞茶時間就已經汗濕重衣。
“你現在手上有多少人手?要信的過的,功夫夠好的。”使者又一次的開口了:“四品以下的廢物就不要說了。”
“是,尊使。”魏世清急忙應道:“涼州分舵現有三品武者十二人,二品武者二人,這些人對尊使和盟主絕對是忠心耿耿,別無二話。”
“嗯……少了點,”使者的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麵,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算了,應該也夠用了。”使者顯然下定了決心,微微抬頭看著身前的魏世清:“我此次前來,乃是受盟主大人及長老會的命令辦一件十分機密的要事,你身為分舵主務必要帶領你手下的兄弟好好配合,事情辦成了自然重重有賞,知道嗎?”
“是,屬下必定謹遵尊使號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魏世清彎腰一禮,恭聲答道。
“很好,”使者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根據本盟獲得的絕密消息,蘇州王次子蘇傑已於一個月前帶著一個喬裝為商隊的蘇州使團秘密從蘇州北上,攜帶著聖皇三寶中的陰陽圖來向涼州王下聘,以迎娶涼州王的幼女涼州三公主涼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