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捋著花白的山羊胡,麵帶恍然大悟的微笑,沉穩的走出菜園小屋。門外焦急靜候的林株菜二娘子迎了上去。
菜二娘子顫聲問:“太醫大人,可查出了病由。”
張太醫已經幫她把過脈,還問過她一些羞於啟齒的問題、很肯定地說她沒問題。隻是需要幾服藥調理調理便可。
女兒說生孩子是男人女人共同的問題,她沒問題,那就是男人有問題。有問題也就是身體有病,既然是病就能醫治、
她頓時覺得欣喜若狂,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嫁到林家二十年了,被婆婆罵了十幾年不下蛋的母雞,卻原來自己身體沒病,是能生孩子的。
張太醫穩穩的點了點頭說:“病因是查清楚了。不過需要一段時間的醫治。老夫已經替他開了些藥方,吃上兩個月之後先停下來。隔段時間再吃兩個月。 然後便可用老夫的偏方。如果堅持的好,老夫以為兩年之後,你們一定會有自己的兒女。”
果然是病,還有治。菜二娘子很快地算了算。兩年之後自己還不到四十,她見過有年過五十還生的。
她立刻滿臉堆滿崇拜到了諂媚的笑,很殷勤的給太醫上茶,還端來收藏起來準備過年才吃的核桃甜杏胡,雙手由於激動也在顫抖。然後張羅著做飯。還第一次口齒伶俐的說:“太醫大人。您今兒一定要在民婦這裏吃飯。民婦也沒什麼好的,就給太醫大人擀頓細長麵吧。”
說完也不等張太醫應承,腳不沾地的一溜煙的跑去廚房。
雖然並沒有說出什麼感激之詞,也沒說些肯定的話。卻是那種毫不掩飾的驚喜讓久為王侯將相皇後妃子們服務的太醫心裏熱乎乎的。作為一個治病救人懸壺濟世的醫者, 還有什麼比被病人崇拜更高興的事兒。
還是這樣用行動的。
也在菜園邊上轉悠等候的燕無憂慢慢的跺了過來,看一向嚴肅謹慎的張太醫臉麵上帶著少有的笑,較平時慈祥多了。拱手上前說:“有勞老先生了。看來老先生是可以藥到病除了?隻是不知道菜二夫妻二人誰病了?”
他對於林株所說的菜二也許身體有問題半信半疑。在他的意識裏,不生孩子百分之百的女人的毛病,就像林張氏罵的:不下蛋的母雞,不開花的鐵樹。
張太醫習慣性的捋著稀疏的胡子,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小聲說:“燕公子,老夫在你麵前就實話實說。、還真的是那個菜二的問題。老夫已經替他檢查過,他沒有男子的那種功能。原因老夫也問過。他倒老實,說是小時候一次穿了件紅肚兜,惹得大黃牛驚了。踩到了他的男根處。當時他娘也知道,隻是家裏窮沒錢看大夫,不了了之。現在那東西小兒般的。不過老夫覺得雖是受傷年代久遠,還有得救,隻要配點壯陽之藥慢慢調理。然後再用點偏方,兩年以後應該是可以恢複。”
林株本來是跟在張太醫身後想聽聽爹的病因的,剛才離開了一小會,卻是在張太醫開了話頭時及時的站在了他的的身後。
她個子小,腳步輕盈,張太醫並沒有覺察。她卻將張太醫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林張氏同菜二那樣說話。還虧得這張太醫來看過,要不然菜二娘子這黑鍋背的多冤枉。
這麼說菜二夫妻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這個娘真的真的是太純潔了,沒有夫妻之實都不知道就以為自己真的不生孩子。對婆婆的辱罵忍氣吞聲,妯娌的譏諷聽之任之。
實在是偉大的愚昧。
心裏唏噓不已,卻一抬頭對上燕無憂的目光,一改往日的陽光,壞壞的。
這是種男女之間眼神的挑逗,他也許看出了自己明白其中的奧秘,小臉一紅,眼神飛快的多閃過,躡手躡腳的開溜。
母女二人在廚房忙碌,菜二娘子第一次自作主張的去了雞舍,找準一隻肥大的母雞一把抓了起來,自己動手宰了,拔去雞毛。
這隻母雞可是林張氏的下蛋母雞。
人逢喜事兒精神爽。這話不假,今兒菜二娘子可是來了兩個第一次。第一次在生人麵前說話做主,第一次敢明目張膽的動用婆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