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輕找不到下山的理由,巫雲揚也無法說服她,隻能留下一句:“你可真像當年的她!”便歎著氣上船離開了。
聽到巫雲揚的話,沈樂輕心頭自嘲。我像大伯母嗎?嗬,也許我的確和當年的那個零微殘憶有些相像,都喜歡藏而不出,喜歡自欺欺人地縮在自己的龜殼裏吧,隻是,大伯母有皇伯父來將她拉出龜殼,融化她冰冷的心,而我,卻什麼都沒有,躲離山不出,是我現在唯一想得到的法子了。
沈樂輕以為,下山的理由怎麼著也得等到十天半個月後才能有點眉目,卻沒有想到,這個理由居然會這麼快就從天而降,不請自來了。
回到水天間,沈樂輕就聞到了一股不屬於這裏的氣味,心頭一動,直奔冰希兒當年的舊居水榭,果見床上正歪著那個用黑色包裹得一絲不漏的無影。
沈樂輕雖然驚詫於無影的突然來到,但是見無影居然沒有發現她進來了,還睡得死沉死沉,便明白,這一路上無影必定是日夜兼程,疲憊不堪,也就不忍心再把他叫醒,反而找出了凝神散放在香爐裏點燃,讓他能夠睡得更加安穩,把一路上的睡眠都補回來。
然而,沈樂輕卻沒有想到,無影這一覺,居然睡了三天兩夜,在第三天的夜裏才悠悠轉醒。
“你到底多久沒有睡了?”坐在冰希兒當年的屋子裏,沈樂輕看著眼前剛醒不到兩刻鍾,正服用人參鹿茸丸來充饑的無影眉宇間竟是一抹無奈。
似乎沒有聽出沈樂輕問話中的責備之意,無影如實道:“從廣陵府到離山,本該二十天左右的路程,我用了十天趕到,一路上,還遇上了好幾群不知死活的殺手,根本就沒有什麼時間睡覺。”
在離山上待了三年,近一年來更是除了會和巫雲揚說幾句話,就一直麵對花草山水而養出來的心如止水,在麵對無影的時候,立即打回了原形。
沈樂輕無語地看著無影,扶額道:“你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不是我惹上麻煩,而是麻煩惹上我。”無影糾正道。
沈樂輕暗自點頭,完全同意無影的話,無殘就是個招惹麻煩的組織,身為少主,尤其還是找不到無憂這個老大的時候,更是成為了滿江湖****勢力追殺的靶子。無影能夠活到現在,而且沒有缺胳膊少腿,不得不說,他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了。
“無殘最近又做了什麼,居然讓你這個少主從廣陵府一路被人追殺到離山來了?”沈樂輕有點好奇地問。
“這次不是無殘招惹別人,而是被天下第一樓牽連了。”無影清冷地道,“你應該聽說過閻堂這個組織吧?”
沈樂輕凝眉想了下,點頭道:“在旻玟那裏聽到過,似乎,這個閻堂在和暗影閣作對。”
“閻堂不是和暗影閣作對,而是針對天下第一樓,暗影閣隻是和無殘一樣,被牽連了罷了。除此之外,連春風化雨宮和千機閣也飽受其害。在江寧的時候,我順便去了趟冷家,沒想到,冷羽寒卻告訴我,冷家近來也受到同行的排擠,過的並不如意,經過查證,原來也是閻堂所為。”
聽到這些,饒是沈樂輕並不把天下第一樓的事太放在心上,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這麼說來,閻堂的本事也夠大的呀,居然能夠查出無殘等部與天下第一樓的關係,連冷家都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