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姐點頭道:“是。你女婿說爹爹如今膝下無子,不如先叫合子充作您的孫子,許能帶來個小舅舅也說不定,若那樣就皆大歡喜了,我們再把合子領回去。若假以時日爹爹膝下仍空虛,就叫合子入了咱家族譜將來給爹爹養老。反正到合子成親都是我們來養他,爹爹學問好,就好歹幫我們看著他讀書識字。”
弓廣洋喜得連連點頭。
這時合子揉揉眼醒來了,貴姐忙給合子穿外套打發他解手,富姐利索地疊被褥,穿石榴裙的少女近前扶著弓廣洋,道:“爹爹,要開飯了。”
弓廣洋一甩手道:“去扶著你大姐,沒看到你大姐正有身子嗎?”
富姐笑道:“爹爹真是的,女兒穩當著呢,六妹一片孝心您也不體諒。”
弓祿姐一撅嘴:“大姐說的是,爹爹總是這脾氣,真討厭。”
弓廣洋嗬嗬笑著:“好,爹爹就這臭脾氣,小祿兒上次要的那匹羅紗咱下午去買回來好不好?”
祿姐嘟著嘴道:“我要粉紫色的。”
“好好好,粉紫色。”弓廣洋捋著須邊笑邊往外走,“用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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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說,沒有當家夫人在的午飯還是好吃的。富姐這就不得不佩服自家老爹的能耐了,雖然當初他是靠著老婆的嫁妝過活——前任老婆就是富姐貴姐的親娘——家人吃喝要花錢,他自己趕考弄工作要花錢,地裏的產出將夠日常吃喝的,何況他家還有兩朵姐妹花還有七仙女,哦不,當時隻有春香一個妾,還有華姐福姐兩名庶女。現在的繼母還有秋禾姨娘以及榮姐祿姐壽姐都是爹爹瞞著家人置辦的外室,不過想來這外室用的錢也是自家娘親的。對這點富姐是一清二楚的,好在她是娘親在世時就被早早地嫁到舅舅家,嫁妝一概不少,有外公外婆在也沒有早早圓房,雖然那個舅舅不著調卻也隻敢說說風涼話耐何不了她,自家夫君是外公外婆一手看大並教養成人,他對自家親爹也無奈得緊。
在富姐鋪子裏說這些話的時候貴姐又好笑又擔心地斥大姐:“姐姐你都嫁人這麼久了怎麼還說這種瘋話?當心被人收拾。你這腦子怎麼長的?總這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富姐笑罵:“小妮子嫁了人就是不一樣,現在敢教訓大姐了。你若想和妹夫好好過就多學學姐姐,姐教你拿住他。”
貴姐漲紅了臉立那裏怒視大姐:“姐,你再這麼著三不著四的我可不和你在一起了。啥都說!”
富姐笑著摟住貴姐賠罪:“好好好,我不說了。二十的人了還這麼麵皮薄。來來來,咱們去樓上,今兒個你姐夫來收拾鋪子了,正好咱們合計合計。”
上了樓恰見兩個男人在裏間收拾,見這姐妹倆進來都轉身過來見過。和郭金在一起的恰是舅媽家侄子梁二偉。
郭金見是小姨子和自家媳婦,笑:“兩年不見二妹氣色好多了,這次妹夫沒跟來?”
貴姐見禮道:“他先去京城回事兒,然後就回來,以後就在咱這裏落戶了。”
郭金點頭:“外麵再好也不如在家啊,回來就好。還記得你梁表哥嗎?”
梁二偉笑著道:“貴姐比過去胖點了,過去瘦成那樣,可見現在日子過得舒心著呢。聽說現在軍戶待遇高著呢,好多人想入軍戶也入不了了,說年前才定了的。我家三弟還想從南麵蠻荒之地入軍戶,沒曾想人家全國的軍戶都上報了,再沒有機會了。”
貴姐見過禮道:“多謝二表哥惦記。當初若沒有梁表哥幫著姐夫托人怕是我現在還在那家黑屋子裏關著呢。”
梁二偉點頭:“劉家在水頭村就是一霸,好在現在你們搬到縣裏來了,你家夫人現在還在小梁莊住著,離水頭不遠,據說她們也熱鬧著呢。貴姐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富姐燒好水,找了點茶葉,給大家沏好端上來,招呼大夥兒坐下說話:“二偉子,這次貴姐不但得了福,還要把福也給大家分點呢。你現在出師了沒有?若出師了咱們合夥兒開鋪子唄。”
郭金詫異道:“開什麼玩笑,咱們怎麼開?就把鋪子打開門就成了麼?你知道二偉子為啥回來不?那東西買的人也多,可就是材料不好弄,你知道現在漆貴成啥樣了?”
梁二偉苦笑道:“嫂子,我也不瞞你了,兩年前我就出師了,可你見我回來後還用過我這手藝嗎?我還不是老老實實在家種地。現在漆太貴了,也弄不到好的。”
富姐一拍桌子:“對了嘛,就是不好買咱才做啊。貴姐可是有老大的漆林呢。”
梁二偉驚喜問:“貴姐,嫂子她不是誆我開心吧?”
貴姐搖頭,又點頭:“二表哥,姐姐說的是真的。夫君在南邊置辦了漆林,他還說讓我回來跟姐姐開鋪子做漆器生意呢,我正愁沒有好手藝的師傅呢,姐姐說你就會。這麼說那咱們這鋪子可以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