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欠操的貨!”

“看爺不揍死你!”

疼痛蔓延全身,男人猙獰的臉在眼前晃悠,她眼睜睜地看著石頭似的拳頭揮過來……

“啊!”

宋容滿頭大汗地坐了起來。

“容容,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嗎?”

焦急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她隨即被人抱在懷裏。狹小的空間,在顛簸中身體也隨之搖晃著,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男人,宋容一時間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容容,哥哥對不起你,以後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這段時間聽了許多次的道歉,宋容也熟練地回答:“謝謝哥哥。”

是了,她想起來了,這個人是她的哥哥,宋淩秋。

被小心翼翼地扶著肩膀,一隻溫熱的手撫上她的臉:“還沒有消腫,再忍忍,等我們到家就有好點的藥用了。”

“嗯。”她抬起眼皮瞅著他。哥哥已經十八歲了,從一個削瘦的男孩長成了英挺的少年,和他離得極近的她還能聞到他衣服上熏香味。他幾乎和她印象中的模樣對不上了。

說起來,宋容覺得自己實打實的是個穿越者中的失敗者,出生在一個貧下中農家裏就在身世上輸給了許多穿越同胞們,更不用說五歲時爸媽雙雙歸天,留下她和十一歲的宋淩秋相依為命,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淒慘。

再後來到她八歲的時候,宋淩秋離家打拚,整整四年沒有回來過。再相見時,正巧趕上把被人揍得吐血的宋容救下。宋容覺得還挺幸運的。

宋淩秋說他把那個男人殺了,宋容不知道,因為當時被打得有點迷糊,那男人被宋淩秋一腳踢到三米外以後,她就昏過去了。

再醒來,就看到了幾乎叫她認不出來的哥哥。

獨自求生的幾年間,艱難的生活使她很少有時間想念這個哥哥,更何況到了後來,她一度以為她已經被拋棄,畢竟宋淩秋出走時,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貧困少年,獨自在外闖蕩求生何其不易。

所以剛醒來,見到錦衣裘帶的宋淩秋時,她差點沒順嘴說出“大恩無以言報,願來生結草銜環以報”這種台詞來。

宋容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端正地坐在宋淩秋身側。他再次感到了與妹妹相距的那四年時光是多麼漫長,瘦瘦小小的她都不到他的肩膀,這幾天來謝謝和沒關係兩個詞簡直是一直掛在嘴邊,每次聽到她這麼說,宋淩秋心底便一陣酸澀。然而,怪誰呢?

“身上還疼嗎?晚上我找人幫你敷藥,身上的傷可不能留疤。餓不餓?吃點點心吧。對了,你剛睡醒,要不先喝點水?”不等宋容說什麼,一盞熱水就已經殷勤地遞到了她嘴底。

馬車上他是怎麼搞到熱水的?!

宋容小口喝著水,旁邊宋淩秋的目光始終粘在她身上。她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抬眼看回去。

他好自然地衝她一笑,真心讚揚道:“容容長得真漂亮,哥哥在外麵好幾年都沒見過比容容還好看的女孩。”

宋容摸了摸臉,家裏沒鏡子,偶爾在水裏見過模糊的倒影,就知道長了倆眼睛一鼻子,宋淩秋說來讓她開心的話也不一定。宋容不是很在意,輕聲說:“因為我像哥哥嘛。”

宋淩秋一愣,那張瘦削的小臉上的五官,確實與他有七分相像,這是他們兩人血緣關係的證據。她是他的妹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

五日後,馬車停了下來。她彎腰鑽出馬車,宋淩秋的手立刻伸到她眼前。宋容呆了一會兒,將手放在了他掌心。

“李管家,容容的房間都收拾好了吧,馬上挑出來幾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