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1 / 2)

最近朝中後宮亂成一團。先是四方多報年成不好,賦稅征不上來。又有流寇作亂,皇帝卻隻是沉迷酒色,每日與江妃在宮中尋歡作樂,不管龍案上各地的告急奏折堆得比人還高。聽得大太監來報,江妃娘娘身子不適,將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招去了。皇帝一聽,丟下滿朝文武,匆匆奔阿房殿而來。

“妞兒,妞兒。。。。。。”皇帝略帶蒼老的聲音在宮外響起,焦急的腳步聲隨後而至。

半坐半躺在椅上的江妃略略起身,身子離開座位僅兩寸,老皇帝已經進了門。那江妃一身淡紫宮裝,鬆鬆挽一個慵妝墜,一邊起身一邊道:“臣妾參見皇上。”

老皇帝以老年人少有的敏捷衝進房內,一把按住江妃:“愛妃不要起身。當心頭暈。”江妃身子本來就沒抬起多少,借著這句話,也就坐回了原位,密密長睫微垂,帶著哭音的聲音把昏君的心擰出水來:“謝萬歲憐惜。臣妾若是有福,隻願常伴君側。隻是臣妾體弱多病,怕是難圓此夢了。”

皇帝顧不著其它,把那繡著最精美圖案的龍袍袖子給江妃當了抹鼻涕眼淚的絹帕,摟著江妃的纖腰,不停的安慰著。等江妃終於哭累了,倚在皇帝懷中,低低抽泣,點點銀珠,灑在老皇帝的胸口上。老皇帝拍著愛妃,口中關切的問道:“愛妃,到底出了什麼事?”

問了數聲,江妃才抽抽咽咽的低聲道:“皇上,臣妾怕是命不久了。”

“怎會這樣?”皇帝大驚,正色道:“不許胡說。你生了什麼病,朕自然能找人給你治,絕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皇上。”江妃見時機成熟,便道:“臣妾最近心裏總是發慌,請了太醫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臣想到城外行宮去靜養一段日子。求皇上恩準。”

皇帝立即道:“那有何難?朕立即傳旨,明天就陪愛妃去行宮住在一兩個月。”

江妃站起身來,翩翩行了一禮:“皇上恕罪。臣妾想一個人去行宮住上一月。請聖駕留在皇宮中。”

皇帝一怔:“為何?”

江妃眼波如春水,讓人憐惜不盡,口中委屈道:“現在國家多事。皇上此時為一個妃子離開皇宮,天下人又會說臣妾是紅顏禍水,美色誤國了。”

“愛妃說哪裏話。”昏君神色中有些冷意:“那些無知賤人胡說,你何必放在心上。愛妃常勸朕體恤百姓,勤於國事,每有災害,愛妃總是後宮中第一個解囊賑災的人,千古賢妃不過如此。定是有惡人中傷,朕若查到此人,一定將他剁成肉醬與愛妃出氣。”

“啊——”江妃手撫胸口,神色好像受了驚嚇:“皇上不可。你金口玉言,可不能隨意說話。剁成肉醬太過殘忍了。小小宮妃的一點清譽,受些損害又能如何。皇上不可失了仁君的風儀。”

老皇帝心中著實感動,擁住江妃,舍不得放手:“朕實在離不得愛妃。你要去行宮一月,我一人留在宮中,定是神魂顛倒,如何能理國事?”

見時機成熟,江妃若一隻小兔,慢慢依入可以做自己祖父的老皇帝懷中:“臣妾也舍不得皇上,隻是到哪找一個能為君分憂的人呢?”

老皇帝心中一動,想起了一個人:“華允徽如何?這孩子還算守禮,對你也恭敬。雖然是那畜牲的弟弟,卻和他完全不同。將來我這皇位,多半也是他的。就讓他現在開始為國效力吧。”

一根削蔥玉指橫在皇帝唇邊,江妃另一隻手揪住皇帝的胡子,神色中有撒嬌,更有心疼:“不許瞎說。陛下身體健壯,隻怕妾妃還要走在您前頭呢。那也正好,妾妃若能被皇上寵上一輩子,到死都是開心的。”

“你啊。嘴像抹了蜜一樣。”老皇帝了然的笑了:“就會用嘴哄我這老頭子開心。”

江妃摟住皇帝的頸:“才不,我隻會哄小孩子。而且專哄你這個小孩子。”

說笑了一陣,老皇帝握著江妃那雙纖柔小手,對江妃道:“聽說你把允徽那小子的伴讀女官帶進宮來了?”

江妃抬頭,看到皇帝略帶混沌的眼白,但仍有一絲精明似流於水底的魚,偶爾現身。江妃低頭:“是!”心中卻是泰然。皇帝雖然是個昏君,卻不等於他是個笨蛋。這十年來,他一直縱著她,對她的所作所為睜一眼閉一眼,這次也決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女官責怪她。

果然,皇帝並沒有責備她,隻是淡淡地道:“把她放出來吧。給她換件幹淨衣服,在宮裏找個僻靜的地方先住兩天。過兩天,她的丈夫會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