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1 / 2)

聽他越說越輕薄,玉知有些惱了,但用盡全身力氣,仍推不開他。她眼珠一轉,試探著道:“尚希。”

聽她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叫出自己的字,華允宥答應了一聲,抬頭看著她:“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字。我隻當你心中隻有那個大王子的稱呼了。”

玉知伸手輕輕撫上華允宥棱角分明的臉,聲音酥到人骨子裏:“盡說傻話。哪有人能忘得了你?分別半年,我時時想著你。”她這語調,是跟江妃學的。想來對付華允宥這樣的男子,應該更有用處。但不知為何,話一出口,玉知心中卻隱隱覺得,這些話句句是從她心底發出來的。指尖滑過他臉頰,竟舍不得移開。

華允宥神色一變,鬆開雙臂,半撐起身子,問道:“誰教你說這番話的?是姓江的那個賤人嗎?”

玉知的手指從他臉上滑落,明明華允宥已經放開了她,心中卻像突然開了一個空洞。空得莫名其妙,沒注意聽他的話,隨口嗯了一聲。下一刻,她就被華允宥狠狠的壓在身下,看他眼中有火苗竄動,這才覺出不對來。

華允宥惡狠狠地道:“難怪不到半年,你就能官居三品國夫人,想來江娘娘教了你不少東西吧?”

玉知後知後覺的想起,好像華允宥身受的這些磨難,正是從這江妃娘娘告他非禮開始的。見適才帶著幾分邪氣曖昧的臉龐忽然被嚴霜覆蓋,那種唯有對他才會產生感覺蕩過她的心尖。

心痛憐惜,她竟然對一個男人生出這樣的感覺。玉知暗暗責怪自己的荒謬,但心中的感覺卻不曾淡去。這回是她主動抱住了他,他的胸膛可以輕鬆容納她,包括她羞紅的臉,低聲道:“沒人教我。你不喜歡,我再不這麼說話了。”

若說華允宥對玉知摟摟抱抱,當日在齊周也是常事。但這卻是玉知第一次主動抱住華允宥,緊張過後,竟然覺得感覺不賴,就心安理得的不再鬆手。

華允宥也沒有再說什麼,伸手將她的一縷秀發繞在手腕上玩了起來。屋裏很靜,兩人各有各的心思,卻一起選擇了沉默。

“尚希。”最先堅持不住的終究還是玉知。那魁梧若天神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雖然他四肢有用力,隻是略略壓住了她一些,她也沒法長時間忍受,不得不先打破沉默:“你能不能讓開一些。我壓得受不了了。”

“沒用的丫頭。”華允宥的聲音仍是如此狂妄,一翻身,成了她趴在他的身上。但她並沒有覺得輕鬆,華允宥開口了:“叫你來,是我母妃的主意還是太後的主意?”

“是太後和王妃一起的主意。”玉知聽著他的心跳,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

“流颯,他還沒死吧?”很臭的語氣。

“他被關在天牢,沒死日子也不好過。”

“便宜他了。改日我要將他抽筋剝皮。”惡狠狠的聲音,讓伏在他懷中的女子抖了一下。

玉知輕輕道:“你不會的。你若要他死,就不會想方設法保全他了。”這其中的交易讓步,她雖不全然了解,也略知一二。九宗,是皇族九大分支。五正之職,由五位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者擔任。這五人平日並不管事。但一旦出麵,必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們的職責是維係宗族利益。若是君王無道或是爭位奪權不可開交時,才會共同出麵。五正一起發布的駁誎,比聖旨的威力都大。而這回來接華允宥進京養傷的,正是五正之一:赤正。

“你不應卷進來。”拉著她青絲的手一緊,玉知痛得輕叫了一聲,俏靈靈的眼珠裏卻多了幾分怒意。

她衝口道:“你當我願意嗎?不是你把我卷進來的嗎?”若未遇到他,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她有意在心中忽略掉,若未遇到他,會發生的事情。

華允宥未答,過了片刻,冷笑道:“三品女官,不過一宮婢爾。隻我一句話,還不是淪落來給我暖床。”伸展開四肢,他冷冷的命令:“給我寬衣。”

玉知沒有生氣,手輕輕撫過他皺緊的眉峰。難得如此俊美的五官,笑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眉間總有兩道印,口中道:“你眼裏能放下幾個人?就算你得天獨厚,龍血鳳髓,我們這些俗人,也總要活的。”

顫著手去解他領上的扣,雖然嘴上說得輕鬆,這手終究不聽話,那顆滑滑的墨玉扣在她指尖遊來遊去,就是不肯老實讓她解開。華允宥伸手按住她的手:“天晚了。睡吧。”

兩人相安無事的睡了一晚。翌日醒來,立即就出發回京。

齊周全城出動,送別的場景讓京中來的眾人都看呆了。沿著他們出城必經的那條路,一眼望不到頭,全是一張張桌子。桌子上,無一例外,都擺著一碗上好的米酒。百姓早早就守在那裏,每經過一張桌子。桌前的男女老少,就齊齊跪下,家中最尊的長者,將手中的酒碗高高舉起,捧到華允宥麵前。華允宥也不含糊,接過來一飲而盡。走到下一家,依然如此。這一碗一碗灌下去,雖然他體魄健壯,酒量驚人,終還是落得個玉山傾倒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