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蓮傻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人,若是別人,隻會覺得這人太狂,但偏偏,這話從他手中說出來,卻讓人無法不相信。
華允宥的一句話提醒了華伯,點頭道:“不錯,不能因小失大。我們還是快快上路要緊。易姑娘,你的事我們幫不了你。我們也不再追究你冒犯玉官兒的事。你還是快快離開吧。”
“我走不動。”易蓮繼續扮著可憐,眼睛向三人中看來最好說話的玉知懇求著。
玉知有些心軟,但是她也知道輕重,這一趟回京,真的不能再出差錯了。這絕不僅僅是他們這幾十個人的安危,可關係到國家萬民,當下衝易蓮輕輕搖頭。對李大郎道:“李兄,麻煩你找個人,送易姑娘去餘陽郡城吧。”
李大郎聽命,伸手去拉打賴抱住房柱的易蓮,要將她拉出房間去。忽然傳來一個讓玉知覺得有些耳熟的聲音:“住手!你們真不羞,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
順著叫聲看向外麵,門外站著的少年,正是那天的騎驢少年。易蓮一見少年,眼前一亮,叫道:“易鬆,你別管我,那個大個子就是華允宥,你先把他製住。”
在旁邊聽到這話的眾侍衛及李大郎等人都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華允宥的功夫深不可測,可在易蓮口中,好像她這兄弟抓他是十拿九穩的事一般。
易鬆聽到姐姐這麼叫,微怔了一下,眼光立即落到了華允宥身上,仔細打量一下,才道:“你是華允宥?”
華允宥微微聳肩:“是。”
小小少年倒也不輸華允宥多少氣勢,挺胸抬頭,道:“隻要你放開我姐姐,並答應去救我們的人,我就饒了其他人的性命。”
這一對姐弟倒有一點相似,竟然都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輩?一眾人笑得歡暢,都在嘲笑兩姐弟如此無知。房中沒有笑的人隻有四個。那姐弟二人自然是其中之二,另外沒有笑的,就是華允宥與芮玉知。
玉知沒有笑,是因為她在華允宥眼中看到一閃而逝的戒備之色,雖然極快極淡,但是能從華允宥眼中看到這種情緒,已經足夠讓人心驚了。
華允宥終於離開了窗前,走到易鬆麵前,低頭看他。在他高大的身型的襯托下,沒長成的少年看來如此細弱,像大樹身前的一棵小草。
小草仰望大樹,細細的腰身挺得筆直,弱而不卑,眼中閃過的強強讓人不由得佩服。華允宥慢慢道:“我若答應,你給我什麼好處?”
“我父親易長歌手下有三萬人,我可以保證事了後,將你們平安送出餘陽郡。”易鬆認真的表情讓人難以相信他是個孩子。
“我要你身上最珍貴的東西。”華允宥並沒有小視眼前的小不點,很認真的和他談判,不帶一點輕視。
易鬆的小臉白了,猶豫了一下,終於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交給華允宥。
華允宥伸手接過,唇角擺出一個上揚的弧度:“好吧。你們帶路吧。”
易長歌的幼子易鬆,從小不愛讀書,卻跟著一位異人學了一身毒術。前日,華允宥從他手中搶了那條驢時,他就悄悄向華允宥下毒,誰知華允宥手一揚,竟將他發出的毒粉盡數逼回,讓他自作自受。好在他身有解藥,也吃了不少苦才解了毒。
但是他一身下毒的本事的確不可小覷。那天他若不是對功力最高的華允宥下手,其它人都不見得能用內功逼回那無影無蹤的毒粉。華允宥對他也有幾分忌憚,加上看這一對少年,為了救父如此用盡心機,難得心軟了一回。不過他是個不吃虧不肯受人脅迫的性子,順手就要易鬆拿自己最珍視的東西來做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