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玉知要回宮。華允徽想送她回去,她卻婉言謝絕,由侍衛護送著回宮去了。
華允徽站在王府前的石獅前,目送車輪載著那綠香纖影消失在遠處,心亂到了極致。
沒有去書房處理政務,華允徽回府換了一件便服,僅帶了兩個親信從人便出了王府。
城西華允徽新置了一處宅子,這事除了兩個親信再無人知曉。華允徽就直奔這宅子而來。到了門前,親信下馬叩門,不一會門開了,華允徽帶著親信進了宅子,門又迅速的合上。
屋前有一個規模不小的池塘。池中荷葉亭亭,間或點綴著幾朵粉粉白白的小小荷花。天上明明有月亮,可惜幾團薄雲遮掩了大半冷豔清輝,令岸旁垂柳模糊如起了一層綠霧。微風吹來,荷葉上的露珠輕輕滾動,細光如瑩。好一個美麗夏夜。
這般好景卻無法令他駐足欣賞,他視若無睹的走進靠右的那間屋子,一進門就用力將門碰上。
門口傳來的巨響嚇了屋內人一跳。屋中緩步走出一位女子,花如頰,眉如葉,似笑似顰格外動人,竟是江妃。她開口問道:“來了怎麼不事先說一聲?”
“難道我來不得?”華允徽回了一句,心緒不好都擺在了臉上。
江妃輕笑:“怎會來不得?我巴不得你天天留在這兒呢。”看著他臭臭的臉問道:“什麼事讓你不開心了?是華允宥麼?”
華允徽冷冷道:“不幹你的事最好別問。”
“守雍。你來找我,不就是因為心裏有話沒人可訴嗎?又何必再藏著挾著。”江妃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一邊說一邊奉上一杯美酒。
華允徽一口飲盡杯中美酒。酒從嘴裏飛快竄到他的眼裏,他的眸也開始發紅。江妃輕輕歎了一口氣:“你跟華允宥學的這門獨門內功哪都好,就是太激動時容易紅眼睛,看著讓人有點怕怕的。”
華允徽將酒杯丟下:“我這算什麼,王兄眼睛紅的時候才叫嚇人。”
“你為何不乘他昏迷的時候要了他的命,再將皇位奪到手?”一雙雪白臂膀攀上他的肩膊,一雙花瓣紅唇已湊了過去。
華允徽一揚手,一掌將眼前美人拍到地上:“我要了他的命,誰來收伏各方勢力?”
江妃從地上爬起,輕輕抹去嘴角的血,低聲道:“也是百密一疏,本來想借肅林軍的勢力殺了昏君。立你為儲君的詔書我已經拿到了手,隻等他一死,你就可以明正言順繼承大統。沒有想到華允宥進來攪局,竟然功虧一簣,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
華允徽眼中透出縷縷殺機,一腳將剛剛站起的江妃再次踹倒在地:“你這賤人居心不良,我本來隻想殺昏君,你卻是要滅掉宗室一族。”
江妃坐在地上,手按著被踹的腿,一時疼得無法起身,口中依然回答道:“你雖然是豫王世子,畢竟是個庶出。宗室之中,地位算不上獨一無二,無人能與你爭。九宗五正勢大權高。青正,白正因為支持你,你若繼大統,他們定會恃功自傲,那些老頭隻知維護自己利益,懂什麼治國之道?而黃正,黑正,一直是與你做對的。唯一沒有表態的老狐狸赤正,去了齊周一趟後,言語間對華允宥也是讚賞有加。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
華允徽恨恨道:“你沒有殺死昏君,卻害死了我父王。他雖然偏心,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這兩年來也一直在多方栽培我。再說如今勢力紛雜,我們沒有足夠的實力一舉壓住各方勢力,一紙詔書等於空文。那些老東西雖然各懷鬼胎,我有把握慢慢將他們的實力掌握到自己手中,是你急功近利壞了大事,弄成這樣,若是沒有王兄的威望兵力,大夏國就完了。”說到這裏,他眸中血色更濃,幾乎要滴出血來。
江妃掙紮著起身,低聲道:“我知道錯了。你也不用擔心,等形勢穩定些,再把皇位從華允宥手中奪過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