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猖狂的奴才!
朱祈鎮正被錦娘酷酷的行動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好歹也是一朝之主,兩人在私底下偶爾模糊一下尊卑界限也罷了,今日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敢向他示威,真是牝雞司晨,不是什麼好兆頭啊,正當他內裏亂七八糟地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的時候,突然人群中發出一聲尖叫聲,朱祈鎮連忙尋聲望去,剛看了一眼不由得大怒,隻見郕王席上一片淩亂,郕王狼狽地跌靠在圈椅上,,藏藍色朝服前襟的衣擺上水汁漉漉,還散發著一股米酒的清香,這些都還罷了,最讓這位天之驕子細挑的丹鳳眼倏然睜大的是他的這位皇弟懷裏還抱著一位驚惶失措的女子,那個女子眉眼清淡,膚色白皙,一雙烏溜溜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時盛滿無助和恐懼。。。
此二人以如此曖昧詭異的方式無意識地相互擁抱在一起,在場的人無不瞧直了眼。。。
“你們在做什麼?”隨著一聲憤怒的大喝,朱祈鎮霍地從禦座上站了起來,轉過幾案,下了禦台,台下本來有些發愣文武大臣和宮廷侍從一見唬得連忙讓出了一條人胡同,朱祈鎮三步兩步就來到郕王席前,嘴唇氣得發白一把拉起拉起還有些發蒙的錦娘,後者一個沒防備,隻覺得手腕上一陣劇痛,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離了郕王一頭倒進了朱祈鎮的懷裏。
一切都是須臾之間。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祈鎮有些發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郕王,“二弟?”年輕的皇帝似乎真的生氣了。
出人意料的是郕王還沒來得及回答,一直端著空盤子站在一旁被這發生的一切唬的目瞪口呆的傅紅雪此時卻突然雙膝跪倒,將空盤子放到一旁,連連磕頭道,“皇上贖罪,皇上贖罪,這不關王爺的事,是。。。。”她說到這兒突然住了口,似乎下麵的話語讓她極其為難。
這時高高的鳳座上皇太後威嚴地出聲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還不快快說出來!”
傅紅雪略一遲疑,司禮監總管掌印大太監王振突然從皇帝身邊站出來,厲聲說道,“好個賤婢!太後娘娘問你話呢,竟敢裝聾作啞,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傅紅雪嚇得嗚咽道,“大總管明鑒,奴婢隻是怕一旦說出實話,會惹皇上生氣,奴。。。奴婢實在是不敢呐。”
王振大喝道,“胡說,難道咱們的萬歲爺是那種不分是非之君嗎?再說了還有太後娘娘在此,你若是有什麼隱言,盡管將來,皇上和娘娘決計不會坐視不管的。”
孫太後點頭道,“紅雪,有什麼話你盡管說出來,自有皇上和哀家給你做主。”
傅紅雪磕頭謝過恩,這才抽噎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方才奴婢給郕王爺送酒,王爺酒都接了正要喝的時候,錦娘姐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從一旁撞了過來,不但把王爺給撞倒在椅子上,還把王爺的酒盞給打了,酒液灑了王爺的一身,。。。。。。”
她的話剛一說完,眾人都沉默下來,眼光卻像約好了似的同時投向了錦娘。
這時錦娘早已經掙脫了朱祈鎮的懷抱,她見眾人都看向她什麼話也沒說朝著孫太後雙膝跪地,口中隻是道,“奴婢有罪,請老佛爺責罰。”
孫太後轉過臉看向她,“這麼說紅雪說的都是真的了?”
錦娘俯伏在地,“請娘娘恕罪,奴婢這幾天身子倦乏,時常還有些頭暈眼花的,方才奴婢給皇上送過壽酒,回來的路上不知道什麼緣故突然一陣頭暈目眩,跌了身子崴了腳,由此無狀撞了王爺的金體還打碎了娘娘賞賜給王爺的壽酒,奴婢真是該死,請娘娘責罰,奴婢絕無怨言。”
她的話剛一說完,旁邊的朱祈鎮一把拉起她,將她扶靠在懷裏,心疼地說道,“都崴了腳了還跪著,疼不疼?是哪隻腳?快讓太醫來看看。”他說著說著不自覺忘了情竟還彎下腰,那架勢還想當眾脫錦娘的繡鞋查看她的小足,錦娘羞得滿臉通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一眼直瞪得朱祈鎮魂魄直飛三千裏,蕩悠悠的,喜滋滋的都不知自己是何人又身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