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雪瞧她剛才嘴那麼硬,此時卻是如此地不經打,不由氣得大罵,“死****,給我裝死,我讓你裝,我讓你裝。。。”一邊說著,一邊拳腳相加,臉上卻已是淚流滿麵,失聲痛哭。
一直站在旁邊看好戲的王山此時都有點看不過去了,他拉開傅紅雪的手,“表妹,你歇歇吧,她都昏死過去了,你這樣打,是打不醒的!”說著,就要拉她的手,沒想到傅紅雪已經打紅了眼了,這時哪裏理他,還是照樣拳打腳踢不誤。
王山邪笑道,“表妹,我看你還是住手吧!”說著,拽著傅紅雪的手一拉一推,他是習武之人,手勁異常大,傅紅雪冷不防被他推了踉蹌,險些跌倒,直氣得火沫星子直蹦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胡鬧!”王振大喝一聲,狠狠地瞪了傅紅雪一眼,轉頭喝道,“山兒,去,拿一桶涼水來,把她給我弄醒過來。”
王山懷著別樣的心思,一直自詡“紅粉堆裏的風流客”,對王振的這項指令就就不大願意執行,他剛要勸解叔父,沒想到傅紅雪在一旁一邊哭一邊指著他罵道,“表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懷的是什麼齷齪心思,自從孫太後那日千秋節上她的一首曲子虜了你的心之後,你的魂就被狗吃了,我告訴你,她雖然是個人人可夫的****,卻也不是你說碰就能碰得了的,我勸你收了那副假心假腸,別徒惹人笑話!”
“嘩”,一桶冰雪水自上而下兜頂澆到被栓鎖在柱子上已經昏迷的女子身上。
刑房之內屋子的正中和四個角上都燃著烈烈的火盆,所以屋內的溫度原本就並不算低,凍涼的雪水和還算是溫熱的身子一相觸碰,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
周錦娘被冷水一激,果然一動不動的身軀有些輕微的動彈。
她痛苦的哼了一聲,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簾,在看到麵前三人的一刹那,她有片刻的茫然,不過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那剛醒過來還帶著迷霧般秋水眸子頓時清澈了起來,警惕地看著麵前三個劊子手。
“周姑娘醒呐?”王振還是坐在椅子上,閑適地撫摸著他左手大拇指上那顆碩大的翠玉扳指,“既然如此,帕子的問題咱就先擱這兒,咱們再問下一個問題吧?”說到這兒,他突然抬起頭來,目光變得犀利陰狠,“上次咱家設計查抄郕王府一事功虧一簣,是不是你從中走漏消息的?錦姑娘,你這次可得想好了再說啊?”
錦娘心裏翻江倒海,看著王振那篤定的神情,知道若想活命這次的回話也許是至關重要,她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這才佯裝一臉悔恨地開口道,“王公爺聖明,王公爺聖明!”
立在她麵前虎視眈眈的三個人頓時都愣住了,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有轉機,原本還以為這是快硬骨頭預備慢慢啃呢。
王振大喜,傾身道,“這麼說,你承認這事是你做的了?”
錦娘眼裏淚花閃爍,“此事確是奴婢所為,不過奴婢是被奸人所迫,還請公爺從輕發落!”
“哦,”王振拖長了聲音應了一聲,眼裏精光一閃而過,他慢聲道,“不知是何人膽敢脅迫姑娘?姑娘可是太後娘娘和萬歲爺麵前第一大紅人啊。”
錦娘抽噎了一下,垂下眼簾,“自然是郕王爺了?”
“郕王朱祁鈺?”王振不動聲色,“不知郕王在何時何地脅迫過姑娘,還請姑娘實話實說,咱家也好日後為姑娘報仇。”
錦娘臉上滿是淚痕,抽抽搭搭道,“這個日子奴婢就是死了也不會忘記的,那天正好是宮裏下了頭一場大雪,也是奴婢蒙皇太後厚恩再一次被調到永壽宮正殿頭一天當差,具體的日子奴婢就不是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奴婢因為是頭一日當差,所以就比平時起的早了點兒,那時太後娘娘正起身的功夫,紅雪、烏蘭和春蘭都去侍後殿候娘娘去了,隻有奴婢帶著一些小宮女打掃殿閣,就在那個時候,郕王爺給娘娘請安來了。。。”說到這兒,她的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麵色悲憤,“成日價的都說王爺豐神俊秀,德性高潔,可是沒想到盛名之下,根本就難副其實,道貌岸然的外表下,一顆心卻是卑鄙陰狠的,那時他前殿裏隻有奴婢一人,念著奴婢在太後娘娘和皇上麵前還能說上幾句話,當時就拉著奴婢的手,下流地說奴婢貌比月裏嫦娥,德堪唐宗的長孫皇後,說他心中早已傾慕我已久。。。”她剛說到這兒,就聽一旁的傅紅雪下死勁地對她啐了口,“呸,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