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衣服回酒店的時候,那個叫小寵的女孩兒已經洗完了澡,正穿著雪白的浴袍靠在飄窗邊,而那個永遠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高高在上的樣子的男人,此刻正微微低垂著頭,仔細的幫她打理著一頭烏黑的波浪卷長發。
那個時候的陽光,明媚的讓人睜不開眼,英俊逼人的男人眉目半斂,微微歪頭的樣子,是任何名家都畫不出的一種奇異美景,那骨節分明的指穿過少女烏黑的卷發,輕柔的抖著,絲絲長發從他指尖滑落,柔順的披落在少女纖細的肩頭,那細致而溫柔的模樣,在陽光下閃著如寶石般摧殘耀眼的光芒,讓人不忍過去打破這幅罕見的畫麵。
白溪拎著紙袋呆在門口處,愣愣的看著他們,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還永遠都對她冷言冷語不屑一顧的蘇少謙,也這麼幫她打理過濕漉漉的頭發……
記憶是模糊的,白黑的,不如此刻鮮明的畫麵動人,可帶來的感覺卻仍舊是強烈的,震撼的。
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景下發生的事情呢?還沒想清楚,耳畔就傳來男人不疾不徐的聲音:“站那裏做什麼?把衣服拿過來。”
她回過神來,連忙把紙袋拿過去,剛剛還笑的甜甜的千小寵似乎嫌棄她打擾了他們兄妹的相處,懶懶歪了歪身子,靠在千息佐懷裏,板著一張小臉睨她:“我記得以前在這裏吃過一道菜,叫水煮魚,但是具體的地點我忘記了,酒店裏做的不好吃,你出去幫我看一看,多買幾份回來。”
頤指氣使的口吻,帶著滿滿的不屑與鄙夷,徹底的把她當成了千息佐的女傭,白溪俯身放紙袋的動作微微僵硬,心裏不高興是肯定的,可是仔細想一想,她在千息佐這裏,似乎的確隻是個女傭的身份而已……
“去商場東邊的那條街,有一家叫做五十六香的餐廳,那家的師傅做的就可以。”千息佐仍舊不疾不徐的幫女孩兒打理著頭發,慢條斯理的開口。
印象中,這個男人是不喜歡吃辣的東西的,他不可能會特意去一家小小的餐廳裏品嚐一道自己不喜歡吃的菜,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時時刻刻做好了這個女孩兒會到來的準備,提前就調查好了一切她喜歡的東西的所在地……
他究竟寵愛這個女孩子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恐怕就連親哥哥都做不到這個地步吧?
不過,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她也不想去搭理,他們不希望她在這裏打擾他們的相處,她還不喜歡在這裏看他們膩歪呢。
“好,不過我一會兒正好有事,晚點回來可以吧?”她微笑,竭力讓自己忽略被人蔑視所帶來的不悅。
“當然可以。”千小寵想也不想的回答,如果可以,她簡直不想再看到她。
白溪繼續保持著微笑:“好的。”
說完,轉身進房間,白水沒有睡覺,隻是坐在窗邊的地板上發呆,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才緩緩轉頭,一張毫無血色的小臉上沒什麼表情:“姐,外麵是不是來人了?”
“嗯,來了個客人,不過跟我們不熟,小水,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