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息佐……
那是千息佐的聲音!
她是在做夢麼?不然那個明明想要將她碎屍萬段的男人,怎麼可能用這樣的語調,叫出她的名字來呢?
他不是該恨她的麼?就算是叫她的名字,不也該是咬牙切齒的麼?
怎麼會……
“白溪……”
男人質感極好的外套上,還帶著雨水腥冷的氣息,冰涼的金屬紐扣貼到了她的臉頰上,她感覺到他傾身抱住了她:“白溪……白溪……白溪……”
他喃喃的,一聲接一聲的叫著她的名字,還沾染著雨水的臉頰緊緊的貼著她的……
他在發抖。
是覺得冷麼?還是……害怕?如果是害怕,那他到底在害怕什麼?害怕她死掉,讓他沒辦法親手殺了她為千小寵報仇麼?
“不、不要死……”
強烈的感情波動讓他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的,像是這些年來不曾動過的所有的感情,都在這一瞬間迸發了出來似的,他控製不住的,顫聲在她耳畔乞求著:“白溪……拜托你不要……不要死……我已經……已經沒有了小寵,如果……連你也離開了……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白溪僵硬的躺在那裏,身體還疲憊的動彈不得,腦中卻被男人的這一番話,驚的瞬間清醒了過來!
一瞬間,好像這個男人說過的所有的話,那些被她殘忍、無情的嗤之以鼻後拋棄在了腦後的話,統統浮現了出來!
如果,我拿我自己來威脅你呢……
如果我說,這一生非你不娶呢……
誰說我們之間沒有愛情的存在的……
我喜歡你這件事情,就那麼讓你覺得可笑麼……
因為你喜歡蘇少謙,所以蘇少謙對你的喜歡就是珍貴的,因為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對你的喜歡就是可笑的?因為你喜歡蘇少謙,所以他的孩子你拚死都想護住,因為你不喜歡我,所以我的孩子你總是想辦法要拿掉它……
一聲一聲,一句一句。
那隱忍的平穩的語調下,掩藏著的驚濤駭浪一般的情愫,她居然一直沒有發現!……又或者,是她根本不想發現?
明明他的改變她都一一看在眼裏,從初見麵時那個殘暴冷血的男人,他一步步的,被她逼著後退,忍讓、委曲求全……
她明明知道他費盡心機的讓薇薇安帶她法國遊來哄她開心;她明明知道他為了哄她,特意在她的聖誕襪中放了禮物,卻忘記了給他最愛的妹妹送禮物;她明明知道他為了她動手打了千小寵一耳光;她明明知道他在她身邊布下無數眼線隻為求得她的平安,她明明什麼都知道……
可卻都因為他城府實在太深,算計新實在太重,而統統否定了!
她不相信這麼冷血殘暴的男人會真的愛上一個人,更不相信那個人會是一直被他當做棋子利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