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的腳步有些從容了,有時還依在樹上停下腳步。
還向樹上望,是要上樹?
沒有上。
開始打量穀的兩邊,還前後左右看,目測後繞樹前進。這樣前行,繞過一棵較大的樹——大僵屍後又回來,眼望到盡頭了。於是跑下來。大口大口,喘。後來小解後,又向穀深處行。這次摸索前進一般,好似二目不作為。
等被一棵古樹(僵屍的頭兒?)攔住,一心注目樹上的洞。
那洞是野獸的家?什麼名的野獸?什麼獸?莫名獸。
隱身的莫名獸沒出動靜。
沒動靜,就成了呐喊:“活,活著就得拚!
“拚了才有輸贏。
“拚了也不一定贏!”
一時沒搞清楚。可是人卻不好安身。
隻是把頭放進去。這樣一來,穀中樹木收到的是一個不見頭的女性之軀。
風還是沒有。
山穀依舊。
有個枯枝下來了,還是無風,是鳥兒在鬧,有幾隻?無人考證。女性的頭出來了,是豔美的花枝。亮臉注視著鞋畔的枯枝,兩鞋一夾又一蹦,枯枝一分為二,其中一段落在她手中。
她笑了。
笑中,寧靜被撕開。被撕開的口子裏,叢林鬆了口氣兒。山穀中有人前行。
她的頭下垂,枯枝從手中下去,她的鼻尖有細密的汗珠,美麗的臉上有種悲淒美。
美麗,山穀痙攣。悲淒美。
臉上,微笑。是向枯枝辭別,她向穀深處行。
看到泉水和白色的鳥糞,笑,掉下了臉。她有了緊張。看到了另外的東西,不是鳥糞,雖發白,其狀也各異,要比鳥糞大得多,還有毛和骨頭。
樹大動,美麗的臉開始奔跑。穀底的樹木發瘋,躲開。山穀也無法靜觀其變。來風了?沒有。大跑的人兒,喘氣的聲音。那如蘭的喘息之音能夠傳到畫麵外。
這張美麗的臉兒,鹿兒一樣無辜。
樹木(僵屍)冷眼還是靜觀,背囊上下打她後背,鹿兒一樣無辜意外的人兒上氣不接下氣地奔跑。終於把鹿兒丟在了身後。鹿兒,分明是她。伸展雙臂,做操?
要倒在草地上,遇蛇,逃。
蛇在,山穀的意念內有無。什麼東西讓人怕得要命?
有一棵橫在前方的樹(別樣的僵屍)當成了枕頭。
美麗的臉出一張口,喘。
身子隨之起伏。穀也玩起了波峰浪穀的遊戲吧,叢林隨山坡起伏。
不知又有什麼意外,美麗的臉為之一變,有野獸的死屍以麵目全非的樣子給人看。
又跑。可是卻摔倒了。爬起來又逃。逃出了畫麵。又回來。這時才發現畫麵上有一背囊,有一手夠近背囊,試探數回,背囊不見了。山重水複嗬。
那逃命者再次進入畫麵,東張西望。
有鳥突然叫了一聲,把叢林嚇得一抖,落葉下,山穀就歪了歪。人已在地上倒著。不是全體,有幾處被樹木掩住。整個叢林同山穀旋轉。
風來了?
還是沒有風的蹤影。葉秋紅。紅,是死神的令旗?紅是開心鬼在誘惑:
“死是最消停!
“死是福!
“是解脫!
“是最舒服的活。
“怎麼活也沒死好,隻有活可怕,死是件美麗的事情。
“死多有情有義!”
蛛網終於出現在葉間。是不是日子一久,網已無當初的作用,網塵吧,把遺忘和角落過成孤獨寂寞,蛛兒哪去了?那可是陳年的問題。好在有了人之涉足。盡管此時此人與山穀橫向聯係。看明白了,這個青春女是選葬身之地呀。
美女是找死!
有喜屍體的鳥兒到,打破了畫麵的空白,鳥兒沒落到人身上,人兒已經立起來,還整理秀發和背囊,喜屍體的鳥兒飛去了。
久違的山坡,柴草茂密,高過人,人在裏麵不走到跟前是發現不了的,山穀也看不見吧。